终于,白谦猛地握紧自己的右手,一点一点地抽离,然后是左手,正打算全身而退,漂亮得不可思议的睫毛轻颤。
此时,此刻,两人面对面,他的唇,她的唇,不过一寸的距离,他的眼,她的眼,一双暗如宇宙深渊,一双朦胧似雨后水乡,相对而视。
白谦目光讳莫,俯视的姿势一动不动。
白雅睁着一双迷雾般的眼睛,一脸娇憨,嘟囔了几句后竟又睡过去了。
白谦似楞了一下,缓缓直起身,拂去白雅眼角溢出水光后起身离开。
第二日,白雅罕见早起,后来听了玉竹回话才知道原来不是她早起,而是山林里日头照下来比城里要晚,兼之贺倾情和林艺蕊宿醉至今未起,倒显得她起了一个早头。
看着与往日无异的白雅,玉竹心叹:幸而小姐深谙克制,这才没将自己弄得仪貌尽失,自从昨夜她见识了贺家小姐酒后的仪态,她暗下决定,日后绝不让小姐贪杯!
玉竹服侍白雅洗漱后,玉音已布好早膳,白雅难得享受了一个安静的林间早晨,只惜这份安逸只维持了不到一个时辰。
老夫人病重,卫国公府派人来寻,让白雅速速回府。白雅只犹豫了一瞬,便打发玉竹和玉音收拾东西,然后留下一封书信,主仆几人并两个贺家护卫一同打道回府。
不过半个月,白雅再次回到卫国公府,一同回来的还有原在水月庵的白婳。
“祖母身子如何?”白源在回来的路上,白谦久不见人,据闻还在宫里,府里只余她与白婳两个主子,她年纪长,只好挑起梁子问道。
府医道:“回二小姐,老夫人忧忿滞中,正气壅闭,又逢大喜大悲,冷暖失调,饮食失衡,伤脾害腑,肝木忒旺,所以一发不可收。”
白雅冷眼道:“莫大夫不妨捡些我能听懂话的来说。”
府医心神一惧,心知自己曾暗投萧惠仪之事被白雅发现了,愈发小心翼翼道:“老夫人原就心神俱损,饮食未加注意,又突染风寒,冷感内热,这才昏迷不醒。”
“那她何时能醒?莫大夫可有治疗良策?”
莫大夫额间已布起密汗,若他有良策,老夫人也不至于昏迷了一天一夜,然而他身为府医,老夫人的病又是他一直照看的,若此时说自己无能为力,万一白二小姐借题发挥,这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