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来过许多次了——”渡我托着腮说,“为什么觉得它看起来这么陌生呢?”
这天,她看见有个少年来了研究所……渡我记得他的面孔,可能是以前那次擦肩而过给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那少年没有进去,久久地,在研究所外踌躇。
“这不就变得像我一样了吗……”
渡我笑了一声,换了一个姿势。
之后,来了一个陌生男人,他走进研究所,不过几分钟后,他又走了出来,抱着一个收纳箱,那少年和他交谈起来。
渡我无趣地看着他们,直到男人打开收纳箱……
“那不是姐姐的东西么?”
渡我缓慢地站直,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她前天在商店里看到它,不知怎么地就买了下来,一直随身携带着。
“不能让他们拿走姐姐的东西……”
她低声说着,却又很快安静了下来。
——那真的是姐姐的东西吗?
啊啊,她还记得澄的抽屉,记得她给了她一支糖果,那支糖果是属于川崎澄,那个抽屉也是属于川崎澄的,渡我曾经认为这件事确凿无疑。
她满得溢出一颗心的爱意在不知不觉中赋予了那个抽屉不同寻常的意义,她喜欢看澄打开抽屉,对方的眼睛注视着那些糖果,然后她的手从里面选出她喜欢的……或者觉得自己会喜欢的那个,将它递给自己。
要怎么形容这样的片刻给她的感觉呢。
她完全忘怀了自我,混乱和无序唯有在这瞬间无法纠缠她的灵魂,她总是会忽然意识到自己原来仍站在地表,大约是连着澄和渡我的心的风筝线被她缓缓收起,然后渡我落下来,只为了再望一眼她的眼睛。
现在呢?
“我怎么了……?”
渡我问自己。
抽屉和糖果仍在那里,但它们无法再牵动她的情绪。
渡我下意识将手按在心脏处,随即如同被烫到一样移开了。
“是这样啊……”
她自言自语着。
“因为已经没有她了。”
风筝线断了。
然后,属于渡我被身子的那层糖衣也终于融化殆尽了。
她讨厌苦,但世界偏偏那么坚不可摧,如同每一个初次发现现实是那样无理取闹,时间是那样无法动摇,而自己又如此渺小脆弱的孩子一样,渡我的心被看不见形状的刀子搅碎。
她一个人大声地哭泣着,但就连眼泪也宣泄不尽她的悲伤和懊悔。
“要是她还在这里就好了。”
“要是,她没有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