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的这一消息让我大为震惊,父亲书房中的密室,一直以来,连母亲都不知道。我和哥哥也是被父亲再三的告诫,不可对外人言道。那里本来并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只是父亲厌倦了官场俗事的时候,给自己留下的最后一块世外之地。
“这个密室除了父亲就是你我知道。莫非是修建时候的匠人说了出去?”我疑惑的说出我的想法。
哥哥摇了摇头,说:“起初我也以为是这样,可是当我找到那个匠人所在的村子的时候,彻底否定了这个猜想。因为见到他们我才知道,父亲当初用的是无舌匠人。”
哥哥点到为止,我心中明白。早听说过有一批专门承接密室暗道的匠人,他们祖祖辈辈研究暗道机关,手艺也是精湛的很。为了保住雇主的秘密,他们从小除了做活什么也不学,读书识字都是不可能的。而且,为了永诀后患,只要决定入门之日起,便断掉自己的舌头,从此一生,说不出任何秘密。
如果不是匠人,难道是我和哥哥之外还有别人知道这个秘密?而这个知道秘密的人,把消息透露给了彭家人,让彭家不下了这个陷阱?
“既然如此,跟彭家勾结的人难道在北国吗?哥哥为何要在这里浪费心力呢?”
我不解的看着哥哥,哥哥谨慎的看着我,说:“奸细是谁我已经想的差不多清楚了。只是还没有证据。宇文泽一定知道这一切真正的面目,他手里也一定又证据。”
听哥哥说的如此坚定,我心中那个奸细的轮廓也越来越清晰。之前我曾经怀疑过她,只是念在亲情的份上,我不敢确定。
可是,后来看着她的一切所作所为,我对她越来越绝望。加上今天哥哥说的密室的事情,这个人就是奸细,已经八九不离十。想来想去一定是她,那个和哥哥一起从鬼门关逃出来的范静欢!
可是以她现在的身份,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我们怎么说得清楚。就算靳旬因为内疚听信了我们的话,可是不能名正言顺的为父亲正名,我们绕了这么一大圈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着,我终于明白了哥哥的良苦用心,擦干眼泪,对他说:“明天哥哥启程,我就不去相送了。你放心,在你归来之时,我一定把宇文泽隐瞒的真相查明。”
“庄儿,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希望你再出事。好好的等我回来,不要在做任何冒险的事情。宇文泽不是靳旬,他比靳旬心狠手辣百倍千倍。不要在他面前任性,一切能忍就忍。只要你平安无事,我想念你保证,齐耳总有一天会回到你的身边。”
哥哥离开之前说了好多安慰我的话,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说得越多,我对他越不放心。可是,和亲是他一力促成的,护亲将军一职,他当仁不让。
哥哥离开之后不就,宇文泽带着疲惫走了进来,我偏头看了他一眼,心中不断的强迫自己,给他露出一抹虚弱的笑容。
宇文泽脱下斗篷,看到我的表情,整个人愣在那里,不过转而,他的脸上疲倦一扫而空。
“你醒了。”他兴冲冲的走了过来,可是走到床边,又停住了脚步。晚秋这时候断了一个炭盆走了进来,他指了指远一些的地方,让她放在那里。
“你饿不饿?”他边烤着手一边问我。
我撑了撑身子,说道:“不过两日,外面有这么冷?炭火都搬来了。”
“你不知道,北国的天气就是这样,不想你家乡那样四季分明。昨天还是初秋温度,今天就飘了大雪,刚才我去看了送亲队伍,真怕路上齐耳受苦。”
他这话说的随意,我心中却是一惊,齐耳的样子在我眼前浮现出来。那懵懵懂懂的眼神,让我心痛不已。我第一次有了后悔生下她的念头。早知道一切都是靳旬和宇文泽的局,我当初就不应该自作聪明的以为,用孩子可以巩固我的位置。接过偷鸡不成,无辜的孩子反倒成了新一轮交易的棋子。早知道老天待我如此薄情,我何必作茧自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