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蓝山凑上去,他像是一团焰火不顾死活地奔向水源,那冷清的呼吸渐渐逼近了,贺蓝山指尖淹没在林秀滑韧的长发里,他低下脸,轻柔地吻了一下林秀的嘴巴。
他这才声色低沉地,说:“我不知道是不是做梦,可是,我知道你喜欢我很久了,所以我也是。”
他的气息那么凌乱,像是风雨欲来的海。
林秀两只手都攥着床单,接着,慌乱地捏紧了自己睡裙的下摆,她每吐一口气都小心翼翼,然后,抬起柔嫩的手,揽住了贺蓝山的脖子。
她不顾一切了,是嗅到了最盛的蔷薇,她轻盈地微笑起来,让自己在此刻尽量不那么狼狈,然后,一切光晕湮灭在眼皮的血色后面。
世界变黑,节日的夜晚像一盒缤纷软糖,红色的叫情0欲,白色的叫悲哀,绿色的叫新生。
新年后的一段时间,所有人异常忙碌,期末考或者年终,加上要见从四处回乡的朋友,因此,惯常的家宴两周没办。天更冷了,南方的气温也直跌冰点,林建宁结束了四个月的学校生活,从寒冷干燥的首都归来。
“林思阳,嘿。”女孩拖着巨大的黑色箱子,嘴巴里咀嚼草莓味的口香糖,她也没招手,仍旧是小时候那样,冲人扬扬下巴,很酷地一笑。
林思阳手里拎着车钥匙,他把纸袋递给女孩,然后接过了她沉重的行李,两人短暂地拥抱过后,女孩甩着那一头粉紫色的卷发,问:“你买车了?”
“你爸爸的车。”
“你什么时候买车?”
“我——”两个人上了扶梯,林思阳思考着,说,“不需要,我骑自行车可以锻炼身体,反正上班也不远。”
纸袋被打开,蛋奶香味甜丝丝,窜进鼻腔里面;是林建宁从小爱吃的蛋糕,陈萍一大早排队买的。
林建宁十九岁,算是和林思阳一起长起来的,可她不合群,从来都是一副冷酷而极有分寸的表情。因为从小被冠以学霸的称号,因此大概有丢不掉的几分高傲;在这个不大不小的家庭里,她总是扮演着最理性的角色。
陈萍那时候说:“我们建宁啊,是个冷血的孩子,出门不容易吃亏。”
车里暖融融,林建宁端坐在后排靠窗的地方,她看见满世界的独属于家乡的雾气,车辆就像是潜艇,自由穿梭进一片混沌的海洋里。
车用香氛的气味还是没变,林建宁捏了捏鼻子,酝酿着接下去的话题,好久不见了,总有些微小的陌生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