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琛头昏脑涨,他几分钟之内没讲话,乖巧地喝完了玻璃瓶里存放的温水,这时候,他才细心察觉到床尾放着的黑色手提包。
“邓总来看你了,她出去接个电话。”没等胡琛询问,周明宏就顺口解释了包的来历,她忙着把一颗樱桃塞到胡琛干燥的嘴巴里,又用手接着,让他吐核。
胡琛还有些鼻塞,这应该是整夜高烧的后遗症,他问:“她跟您讲了什么?”
不知道是算意料之外还是意料之中,周明宏突然变了脸色,她有些忧愁地蹙眉,看着胡琛苍白一片的小脸儿,问:“你闯祸了?”
“我……没。”他声音十分轻,似乎要被不稳的呼吸淹没,可交谈还没来得及进行下去,邓一朵就握着手机,推门进来了。
她化着清淡的妆容,刻意地放轻了声音,问:“感觉怎么样?”
“我就是感冒了而已。”他嘶哑着喉咙,慢悠悠地回答,然后,又不顾干裂的嘴唇,露出一个程式化的微笑来。
血,又从嘴角细小的裂口往外涌,胡琛伸出了舌头,舔着那处干燥又咸涩的皮肤。
周明宏问:“你要不要起来坐?和邓总聊天儿。”
“你躺着吧,躺着,”邓一朵一只手压住了他的被子,她满脸加班过后的疲倦,可还是微笑着,十分温和地,说,“我就是来看看你,也没有别的事儿,要注意身体,快点好起来。”
“你告诉过我们,比起最后的收获,有些代价不算什么,”突然,胡琛说着,望向邓一朵的眼睛,他仍旧明朗又单纯,“所以我应该懂得付出。”
邓一朵浑身发冷,她没有否认,可终究没强迫自己伪装出认同的态度,她说:“你先好起来吧,到公司之后我还有事情要和你谈。”
“谢谢你,”胡琛抬起手揉了揉自己凌乱的头发,他说,“我想成为艺人,并且我也在尽力排除万难。”
“先养好身体,”邓一朵思考着,转身揽着周明宏的肩,她说,“我知道您上班也忙碌,可也得抽时间和孩子沟通,毕竟是青春期。”
周明宏说:“我当然……”
这过程中,胡琛像机敏的动物,他睁圆了眼睛注视着邓一朵的背影,大概是恐惧她会说出那些发生在摩天大楼里,令人羞耻绝望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