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儿颇想翻一个白眼,然她总归还顾及着一些规矩,终究还是哀怨的叹了口气:“小姐你没有修习过那么高深的武功,自然是不会懂。”
“是么?”沈千容愈发懵懵然。
“嗯。”应儿重重的点头,说话间却是转了口,“不过千阳的确不是因为功力尽失才那么生死不能的。”
“那是因为什么?”沈千容颇不愿承认,难道是因为母亲吗?她多半可以想象,师兄鞭笞之时,多半也说了不少戳人心窝的话。那些话语想必比鞭子挥打在身上还要令人难受。
应儿因着自家公子的身份,自是也不能多说。只低声道:“公子临走前,特意命人给千阳带了一句话。”
“什么话?”
应儿摇头,她确然是不知道。只知道有人进去说了句什么,再有人侍奉千阳时,他的脸色便是全然萎靡了下来。
仍是许久以后,在千阳的某次大醉之时,应儿才凑巧听来他的呢喃之语。
却原来那一日,公子当真不过给他捎了一句话。
他道:“你的爱,初时是生离,后来是死别。生离和死别,你都不能如意。”
当年之事应儿也辗转听过一些,因而瞬息间就懂了。
当年千阳万般魔怔,自以为和沈潇潇是生离。后来明白是死别。
可他和那个人,其实自始至终,一句话都不曾说过。不论生离还是死别,他的每一日,都是生不如死。
千阳在听闻那句话后,到底是整个人萎靡下来,没了一丝生机。
沈千容和应儿出现在小镇上那座简陋的院落时,远远的就听见熟悉的声音。
“我来我来,你还是好生养着,别有扯动了伤口。”那人急急地说着,生怕叶阑青有什么动作,再牵扯了伤口,流出几丝鲜血来。
门扉被人推开时,那人着实是怔了怔,方才着急忙慌的跳到沈千容跟前,从头到脚的细细打量着她。
她身上素白的披风,很是素雅干净,附和着下摆处的刺绣,白鹤在湖面掠过的风景,更是衬得姿态凄清风雅。
这与往日的她截然不同,尤其,那张明明着了粉黛仍是气血不足的面目,不能不令人心悸,她的身子到底有多颓败。
叶阑青抬眼望见她的那一刻,便想大步奔到她的眼前,但终是竭力克制住,他确然是不宜过多运动。
沈千容了然他的担忧,只好整以暇的看着站在眼前的男子,不由得笑道:“柳之祁,你来的倒是凑巧,正好做劳力了。”
柳之祁的脸色立时耷拉下来,果断冲她翻了个白眼:“是啊,我来的多巧,正好伺候你们两个。”
沈千容忍俊不禁的咧开嘴,一面随着他往里走,一面笑道:“不必不必,你照应好叶阑青就是了。我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