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嫂初时,还有些不解,为何要叫“清风”。
年芊妩笑着回,“清风吹拂人心的时候,从不要求人的回报。”
冯嫂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刚要拿着年芊妩新写的字画离开,便听年芊妩又道:“冯嫂,让那位店家代我感谢买画的人。”
“小姐,每个买画的人都要谢吗?”冯嫂真觉得这有些难为人家店家了,之前卖出去那么多画,上哪里找人去啊!
年芊妩摇头失笑,也不解释,只道:“你与那店家说,他便懂了。”
“是,小姐。”冯嫂知道小姐做的事情,自有她的道理,不再多问,转身走了出去。
冯嫂下一趟山,来回最快要1个多时辰,年芊妩自己一个人站在窗边,看着窗外已经落没了叶子的树,心里莫名的一阵悲凉,脑中一张脸孔瞬间闪过,那是安以墨的样子。
一个人的时候,她时不时会想起安以墨,会微微的伤感,却不会痛彻心扉。
毕竟,那段情还没有开始,便停留在了她心里最美好的阶段。
或许,岁月无情的洗练下,她心里剩下更多的是“感激”。
她一直想再见见她,哪怕只是说一声“谢谢”也好。
她从来都是冷静的,知晓自己的身份,是以,即便是心里对将来憧憬一下,都不曾有过。
她想,也许老死在这慈云山上,也是一桩美事,有多人想用一切,换一生安宁,都没办法做到,那她何不既来之则安之。
收起这胡乱的思绪,人果真不能闲下来。
她走出房间,出了慈云庵,向后山走去。
后山的屋舍已经竣工,工人们也都已经离开了。
她只等冯嫂将这批字画卖了,买些被褥和洗漱用具来,便可以让那些孤儿住进这里,在这里教导他们如何做人了。
她这会儿打算过去看看,打扫一番。
还记得她刚来慈云庵的时候,这里的师傅们看她扫地,干活,都诚惶诚恐的,吓得不轻。
一段时间相处下来,她们终于了解她的性子,与她相处的更像是一家人。
虽然,这里的人话不多,但她喜欢的便是这份安宁。
“吱呀”一声,她推开远门,走了进去。
这处院子很大,里边却都是一间挨着一间的茅屋。
虽简陋,却也足够避难。
她走进离远门最近的一间,这间是她准备以后用来做自己屋舍,方便她教导那些孩子的。
孩子有是一张白纸,是向善还是作恶,全看他在还是白纸的时候,学到了什么。
从自己的屋子里拿出扫把,她便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扫,就在她推开最后一间屋子门的时候,手中的扫把“啪”的一声落地,她视线呆愣的看着屋角的人,半晌没有反应过来。
那窝在屋角的人,一身的血迹,显然受了很重的伤。
他听到开门声,缓缓睁开眼,看向站在门口的年芊妩,一双黑眸中瞬间迸出浓烈的杀意来。
年芊妩被他这冰寒的眸光吓得一惊,却没有转身逃跑,而是快步走了过来,刚蹲下身,想要擦看他的伤势,就被他猛的扼住了脖颈。
他下了狠手,若不是身负重伤,使不上多少力气,这会儿她的脖子便已经断了。
只是,即便脖子没断,年芊妩也因为窒息的感觉,一脸俏脸憋得青紫。
她用一双手,握住他的手腕,从嗓子里费力的蹦出几个字,“安以墨,是我,放手……”
安以墨听到她唤自己的名字,终于恢复了些理智,凝神窒息打量着眼前的女人,这才发现她似乎有些眼熟,手上也不禁松了些力气。
年芊妩的胸腔里终于进来了气息,她急急的深吸一口气,又道:“我是年芊妩,你救过我。”
安以墨这才彻底的想起她是谁,连着想起她此时确实在这座山上的慈云庵祈福。
他撤下掐在她脖子上的大掌,身子重重的靠回墙壁上。
他中了毒,虽自己能解,但也因为失血过多,再加之两日水米未进,身子虚脱得厉害。
刚刚为了制住年芊妩,又动了些真气,让刚刚压住的毒又有上窜的架势。
“安以墨,我能帮你做什么?”年芊妩蹲在他身旁,小心翼翼的问道。
安以墨眸子微瞌,只留一条小fèng,无力的看着她,声音有些尴尬的道:“我饿了”
年芊妩愣了愣,随即站起身,“你等等”
她快步走出屋子,进了厨房,将昨日吃剩下的一点米,倒入锅中煮上,才又转回屋子里,在安以墨身边蹲下,“你还能动吗?我扶你去有床的屋子里歇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