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奇妙的美梦成了他这两年的执念和心魔,只要想到她长大后出现在他面前时是这副模样, 他的心口就会微微发颤, 像是亟不可待的心-痒, 也像是密密麻麻的细微疼痛。
他想起杨婉曾经说的那番话, 她日后会变成他的妻子,就像他梦里那样,温柔又无奈的看他,满眼心疼满心呵护。
这两年他每次受伤时都不可自抑的被这些念头掌控,现实和梦境交织在一起,铸成了他心里现在那座其他人不可逾越的感情壁垒。
壁垒之内, 是她一颦一笑,一皱眉一哀伤,偶尔,只是偶尔,沈惟铮也会做一些不那么好的梦,梦里像是遍布黑暗与血色,他一步一步淌过泥泞,即将到达有她所在的彼岸时,却发现一切瞬间幻化云烟,他所执着的追求的,不过是空梦一场。
每当这时,他就会从噩梦中惊醒,心脏像是被人捏紧,疼得几欲碎裂,伴随着满头的冷汗与余韵未消的惊恐骇然。
那实在是很不好的体验,甚至有段日子,他宁愿清醒着将满身精力尽付与敌人,也不愿躺下多睡一秒,事实上,他对待西戎人的态度如此激进未必没有这一点原因。
在边关两年多的日子里,他无比坚决的践行了自己的志向与野心,同时,也落下了难以释怀的心病。
这种心病,有且只有一种良药可医。
***
边军汉子们往关内一路行进的过程很是顺利,毕竟靠近名泉关附近的草原,早已被他们千户带人来来回回清理了几次,短期内恐怕是没有不怕死的西戎人再敢来贡献京观人头的了。
沈惟铮带着人刚入关,就被前来寻他的牛百户扯到了一旁说话,“千户,前阵子又有商队给你送东西过来,不过那会儿你人在草原上,对方又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同你说,因此在关内等了十好几天,你看要不要见一见?我觉得那人挺急的。”
“你把人送去营地,我先带人去向将军复命。”沈惟铮道。
牛白户领命,带着剩下的兄弟将此行的战利品截留一部分,剩下的让人送去后勤军需官那里以作处理。
等沈惟铮复命完毕出了将军府时,天色已经漆黑,夜空上布满闪烁的星子,晚风燥热,他快步去往营地,思考着商队又将给他带来什么消息。
想到商队,沈惟铮心情不免好了些,除了唐渊用来给他递消息的暗线,另外那以京里沈家人名义给他送好处的商队,他很清楚是谁的手笔。
当然,其中必然有四叔和弟弟妹妹们的心意,可最重要的,还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