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感染加上天凉,他又在冷水里泡了那么久,体质再好也扛不住。
晚饭的时候就没出来吃,等钟岭推门进去看他,人都烧的滚烫了。
好在今天去医院的时候,医生为了以防万一还给开了点退烧药,她倒了一勺喂给他。
半个小时后,她俯身问了路战一声,“路先生,你觉得怎么样?”
路战迷迷瞪瞪睁开眼,“不怎么样。”
“……”看样子烧的也有点糊涂了,眼皮子都懒得抬。
但依然不妨碍说话噎人。
这种情况,钟岭回家是不可能回了。
索性直接搬了把椅子在他一旁守着,退烧说明书上写,服了药三小时后还没退烧,可以再吃一次。
路战中途出了一身汗,烧退了些,结果汗消了一会儿,又烧了起来,三十九度八,他咕哝了两次,说冷。
钟岭从橱子里又找出了一床棉被给他盖上,跟丝毫没有用似的,还一个劲儿说冷,体温居高不下。
她只得按照说明书又给他喂了一次,琢磨如果一会儿还不行,干脆就送医院了。
路战这次倒没再说冷,又开始嘟囔热了。
钟岭很少有发烧感冒,自然觉得他这一会儿冷一会儿热的,有点事儿多。
她伸手去探了探他的额头,确实烫得很。
路战呢原本热得都迷糊了,额前忽然多了一抹清凉,他条件反射般的把那抹凉意抓住,顺手从额前移到了脸颊上,瞬间觉得舒服了很多。
然而钟岭,当时都愣了。
大脑里一群什么马奔腾而过。
路战的眼睛睁了睁,看到眼前的人,又闭上,手上力道一紧就要把钟岭往怀里拽,他力气再大,此刻也是烧的五迷三道了,哪里能拉的动她。
“过来。”他的声音有点小,但很清晰,还带着命令式的口吻。
钟岭站在原地没动,但也没把手抽回来,她唇角颤了颤,声音几不可闻,“路先生,我是钟岭。”
她不想再像上次那样,被错认成别人。
路战的眼睛又睁开,定定看着她,“我没糊涂。”
说罢,他手上一用力,就把钟岭带到了胸前。
钟岭怔愣片刻,他知道她是谁,还是抱了她,对吧?
她身上的温度一直都比较低,天气再热的时候都是冷冰冰的,以前沈飞还嘲笑她是不是个冷血动物,蜥蜴王八什么的。
原来并不在意,而此时此刻却很庆幸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用处。
这是两人第一次这么自然而然下的亲密接触,不是意外,不是认错人,虽然钟岭知道路战也许只是贪她身上的一点凉,并不带什么情感。
但她就是不可控制的陷入其中,为这个什么都不含带的亲密,想象了诸多美好的千丝万缕。
两人之间只剩下‘咚咚咚’心跳,以及浅浅的呼吸声。
路战抱着‘冰块’沉沉睡去,眉心舒展,看样子也舒服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