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京郊处,谢思言临时有事,交代杨顺护送陆听溪入城,自家转去了别处。
陆听溪先去了陆家,从速拾掇一番,又得陆老太爷等人一番嘱咐,方回了国公府。
她本没打算在外头濡滞过久,如今逾期了半月,遂先去了萱茂堂跟老太太赔罪。正巧叶氏前阵子身上不爽利,她便口称是为叶氏侍疾,这才回晚了。老太太将她端量一回,倒没追究这一茬,只道回了便好。又说她连日劳顿,让她回去好生歇着。
毕竟不是实言相告,陆听溪有些忐忑。
她先前跟谢思言提及此事,谢思言倒不似她这般想东想西的,只说让她如何想的便如何说,仿佛这根本不堪为一桩烦恼。
陆听溪回国公府的隔日,谢思言方才归来。
他照例先去探视了祖母。
谢宗临恰也在萱茂堂,老太太问话之后,他也约略问了儿子此番去保定的境况。只总觉当着这许多人的面,有些机要之事出不得口,问了几句就作罢,跟老太太告退时,将儿子一并叫了出来。
父子两个说着话去了谢宗临的内书房。
细细问了保定府与保安州那头的状况,又听了儿子关于离间仲晁与邢明辉的筹划,谢宗临点头:“如此确实省力,等他们两败俱伤,咱们便可坐收渔利。”
“如今朝堂正事有了眉目,咱们自家的事也该说道说道了——你可还记得当初为父说的那个一年之期?”
“记得。但父亲也当知晓,儿子婚后不多时,就出了宁王之乱,中间接连数月,儿子都没归家。今番儿子又因办保定这趟差使,离京两月有余,扣除这几月的工夫,就还不到一年。”
谢宗临不豫,皱眉:“那又如何?你算得这样细,怎不把你素常去衙门的工夫也扣除?你白日去衙署,晚间才归,如此算来,你们成婚岂非才三四个月?”
“父亲这算法好,儿子先前竟没想到这妙法。”
谢宗临面色陡沉:“少跟我油腔滑调的!你不会听不出为父这是讥你!你身边只一个人伺候,本就不大妥当,纵再多两个也不算多。等我回头抽工夫去跟你祖母……”
“父亲,若儿子没记错,当初这单单只是父亲的意思,儿子可没答应。”
“但陆家那头是应了的,你不会不知。”
“陆家那边应了顶什么用,这是儿子的私事,自该儿子点头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