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贾氏再度醒转时,但觉喉咙干痛,张口欲唤人进来伺候茶水,却发觉自己根本发不出声来。
她僵了下,又试了好几回,依旧如此。
惶遽潮水一般涌上心头,贾氏想下床,却又发现自己的四肢竟也不听使唤。
呆愣愣对着帐顶瞪眼半日,谢思和推门进来。
“母亲,对不住,”谢思和惴惴看向床上面容僵硬的贾氏,“我若不这样做,我自己就得死……我也不知父亲是如何发现我们的筹划的,母亲也知道父亲那个脾性,我若不听他的,他说不得真会要了我的命……”
“母亲放心,我在母亲茶水里放的药不会致死,我往后会着人好生照料母亲的……至若外祖家那头,我也会安排好。”
谢思和絮絮说了许多,贾氏连眼皮也没动一下。谢思和小心上前查看,正对上贾氏恚愤的目光,浸了毒的利镝一样。
抖了一抖,谢思和忙撤回视线。
他心里隐隐知道他母亲是个阴狠之辈,兼且他母亲出于各种缘由,待谢思言远好过他,故而他心里对这个生身母亲实则并无多少母子情分。他甚至一度十分憎恶她。这大抵也是他此番能下得去手的缘由之一。
他回身出去,对等在外头的长随道:“去知会父亲吧。”
……
几日之后,天兴帝将当年冯光远的案子移交三法司。三堂会审后,三法司堂官均认为冯光远一案并无冤屈,天兴帝以冯琼罪上加罪,将之流徙三千里,原本还要彻查冯琼背后指使之人,但几番查探均是无果,只好作罢。
仲晁夏日喜去城外庄上垂钓,冯琼之事暂了后,他便将邢明辉叫去了庄上。午后微雨,暑热稍弥。
“这回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仲晁披蓑戴笠,眉头紧拧,“你不是说一切都安排停当了?”
邢明辉躬身道:“阁老息怒,那魏国公世子真真奸狡之徒,下官……”
“每回都是这等说辞,那永定侯世子呢?他就没帮着你出出主意?孔纶此前也是明里暗里与谢思言周旋,若是没些本事,也不会好端端活到现在。”
邢明辉道:“永定侯世子说他那日能说出那番话已是做到了极点,余下的实不想掺和。”
仲晁皱眉半日,招手道:“你过来,我再交代你一桩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