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听溪听闻贾氏跟谢思和的事后,头一个反应便是这两人不枉为母子。她问谢思言是如何洞悉贾氏母子的诡计的,贾氏给谢宗临下的又是什么药,谢思言却没有跟她详说的意思。
他倒对于对调身份上了瘾,原本只调换半个月闹着玩,后头却硬生生让她再往后延上个把月。
谢宗临命人将谢思和接了回来,未究前咎,谢思和这回也配合许多,安安生生去做监生。
陆听溪觉着这也不足为怪。谢宗临为人虽强硬,但膝下毕竟只有二子,谢思和若不再作妖,谢宗临约莫也愿意再给他个机会。
转眼交秋,炎夏暑气渐消后,陆听溪也更愿意出门。正巧近来各色送上门来的请帖也多,她出门做客权当秋游。
各色帖子里,有一份特殊的,是保国公徐家的。
保国公自从因着上回在她父亲跟前灌了一番诽语被谢思言教训了之后,就对魏国公府跟陆家态度慎之又慎,谢思言整整三年都没搭理他,但保国公仍是锲而不舍地凑上来趋奉,尤其谢思言入阁之后,更是恨不能日日都往魏国公府跑才好。
保国公府今次递来的帖子,谢思言本也是不想接的,但谢宗临说冤家宜解不宜结,随意敷衍着便是,又赶上谢思言正巧有空,这才勉强应下。
保国公下请帖的由头是孙儿的周岁宴。但陆听溪觉着他约莫只想借此契机跟谢思言攀交。
登门的正日子,她并没随女眷一起宴集,而是跟谢思言一道坐到了徐家花园内的一处水榭里。保国公给他们单开了一席,她觉着即便主家再是重视,也不至做到这一步,保国公会如此,约莫是有什么事要单独跟谢思言说。
保国公跟谢思言道了诳驾后,暂去前头招呼宾客,让他们先自用膳,若有哪里不周到的,尽管与下人们说。
“看什么看?”谢思言瞥了眼掠视四周的陆听溪,“找我徐云妹妹?她已经出嫁了,你今儿怕是见不着。”
陆听溪横他一眼。
她先前有一回想起他当年曾跟徐云议亲一事,就谐谑他说,你徐云妹妹已经嫁人了,说不得嫁了人还会对其夫慨叹,那魏国公世子是如何如何的表里不一,在人前做出一副洁身自好的模样,实则是个贪花好色之徒。
陆听溪见他只管动筷,另起话头:“我那孔表兄应当不是当真要与你为敌吧?我总觉着他对你存着一分忌惮。”
谢思言一顿:“再多提你表兄一句,咱们即刻回家,去榻上好生说说。”
陆听溪不为所慑:“你今儿不是来了月信吗?竟还这样猖狂。”
今日出门前玩儿了一回对调身份,他被她摁在墙角,忽然捂了小腹,学着她往日的模样,蹙眉说自己来了月信。她不得不承认,他学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谢思言冷声一呵,依着陆听溪往常的语调道:“整日只会让我喝热水,你就不能把热水换成红糖水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