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能感觉到她生气了,急忙停下手头的动作,向她躬了躬身,低声说:“是的。午好,我叫泷一叶。”
说着,五月向她伸出了手。但她丝毫没有想要接过的意思,翻了个白眼,念叨了一句类似于“新来的家伙就是没礼貌”之类意味深长的话,就又倒回到床铺里了,用被子蒙住脑袋,恹恹地叹出一口气。
这番反应让五月有些窘迫。她笨拙地笑着,不确定自己现在是不是算是被讨厌了。
等她睡醒之后再好好地重新做一次自我介绍吧。五月想。
于是五月继续与五斗橱做着抗争。
在她的好一番努力之下,总算把抽屉拉开了一条恰到好处的小缝。她用两根手指夹着信,费劲地把手伸了进去。摸索着把信放进衣服里面,她这才放心地闭上了抽屉。
这下总算是没有人被她吵醒了。五月呼出一口气,抹去额角的薄汗,又重新回到了窗边的空处坐下。
在这整个离人阁中,她最喜欢的位置,怕不就是这里了。
她倚靠着窗框,用手支着下巴。从未见过的白色海鸟从眼前飞过,但她心里想的却是别的事情。
唔……她该给义勇写一封回信才对吧?毕竟这样才显得礼貌嘛。不过这次她没有把惯用的水笔带过来,大概是写不出字迹漂亮的信了。
要是用毛笔的话,那她的回信一定会变得乱糟糟吧。义勇先生会不会因为这事不开心呢?
五月莫名紧张起来了。她一垂手,指节不小心磕在了窗框上,近乎脱节般的疼痛让她差点没缓过劲来。她忙捂住被撞痛的指节,试图用体温驱散走烦人的痛感。
这种方法当然是没有什么用的,不过是个心理安慰罢了。
揉着揉着,五月突然想起来了,义勇先前说过,他不介意自己难看的字。
对了……他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
——你的字实在太丑了,写给我看倒是没什么,但被桑岛先生看到是要笑话的。
虽说回想起这话,心中总不免浮起一阵酸涩,让五月委屈得都想要哭出来了——但至少,这意味着义勇不介意她的丑字,不是吗?
这念头瞬间就把所有的委屈驱散跑了。
既然如此,就快点开始写起来吧!
五月满房间地寻起纸笔。可连狼毫都还没来得及见到一根呢,房间里熟睡着的女孩们就都醒来了。她们都睁大了眼,陌生地打量着五月。
如果只是一个人这么看着她的话,五月的心里大概不会有什么特别的情绪。但现在是一群人一齐盯着她,这不免让她有些紧张了。
她笨拙地躬了躬身子,做了个简单的自我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