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浅然神色有片刻的放空,思绪游离,脑子里清晰的闪过曾经的记忆,那时的他们还未有任何隔阂。
「沈子言,你这是得了富贵病吗?哪有人经常发烧的?」
「富贵病只有你们有钱人才会得,穷的只剩下病的人,怎么会有资本染上富贵病呢?」
回忆实在太过刺目,以至于再次湿润了眼眶,凌浅然试图垂下头来,不让他看见自己眼底的酸涩,可渐渐泛红的鼻翼,使眸间的雾气越发的浓重了,轻颤眼睫后,泪意随即划过眼角。
沈子言缓缓抬手,指尖微凉,轻佛凌浅然面颊,带过她眼底的水泽,纤长精致的指节触及唇角,蔓延出一片苦涩,沈子言微挑眉心,眸底深情,看过凌浅然:“比药还要苦呢,我不喜欢这种味道,笑一下吧...”
凌浅然微抬起头,眼睫缓缓掀起,轻轻吸了吸鼻子,随后带过一抹清澈笑意。
两人就这样相视而笑,宽敞的病房陷入片刻寂静,气氛稍显微妙,这样的沈子言实在太容易让人为之心动,凌浅然目光未移,眸底顿生悸动。
就在此时,房门却不合时宜的被人从外面推开了,两人似是毫无察觉,这让推门而入的梁医生好不尴尬,原地踱了几步,推了推金边眼镜,掌心抵过唇角,轻哼一声后,两人才有所反应。
沈子言磕了磕眼睫,只见凌浅然脸颊猝然一片绯红,当即开口:“进来也不敲门,多尴尬...”
梁医生闻声微微一愣,重重的放下手中的急救箱以示不满:“到底是谁比较尴尬?我看到你病房的呼叫铃亮了,马不停蹄的就赶过来了,结果你就让我看这个?”
沈子言眼底染过几分无奈,语声温浅沉静,好一副迁就的样子:“好好好,梁庸医,我错了...”
梁医生用余光扫过一眼,毫不客气的掀起他腹部间的衣物,沈子言并没有反抗,或者说无力反抗要更为恰当:“要不是我这个庸医,你早就死了。”
说起来沈子言叫梁医生'庸医',也并不无道理,凌浅然看过他换药的手,动作利落但却十分刻重,只见沈子言腹部白皙的肌理瞬间绷紧,线条拉伸,额心几见跳凸,面额蒙上一层薄薄汗意。
“庸医...手下留情...”沈子言轻呼一口气,声线微颤。
梁医生没有抬眸,语声平缓,说是反问,倒更像是陈述:“挨刀子的时候怎么感觉不到疼?”
这似乎确实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话音落下,空气瞬间陷入沉静,直到梁医生将手中浅白色绷带缠好,再次开口时,这才打断了两人游离的思绪:“知道疼就对了,就怕你不知道疼,一会儿我会让护士过来给你输液,你放心,我会交代她不要客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