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得重不重?”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问了半天,刘符才总算得了个间隙回道:“咱们大雍的男儿,谁没受过点伤?”他随手指了一个人,“你和大伙说说,受过伤吗?”
那人见自己被刘符问道,先愣了一下,随即涨红了脸,猛地挺胸站好,两手一拉前襟,将上衣扯了下来搭在腰间,露出精瘦的上身,指着胸前的一道长疤高声道:“回王上,受过!这个就是上次在王屋山,让赵兵给砍的!”
刘符点点头,又环视四周道:“你们都受过伤没有?”
别人都正等着王上也问问自己呢,他这句话一说出来,一营的军士们都纷纷激动地脱起了衣服,引得附近各营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他们一边训练一边偷偷地想,那边到底……在做什么?
刘符被众人围在正中,一个个地看过去,见没有一个人身上是干干净净的,每个人身上都横着几道疤,有些人身上还缠着透出红色来的布条,他忍不住从椅子上直起身来,动情道:“大家身上都有伤,我也有,少了这里面哪一道,我们今天都不会在这里。大雍能有今日,都是咱们的儿郎这么一道伤、一道伤地拼出来的……”
他神情激动,按着左肋偏头咳了两声,缓过一口气后,又问一个身上缠着布条的兵士,“你伤得重不重?”
“不重!”那人的第一反应也是立刻站直,然后咧开嘴朝着刘符一笑,“这不是还能训练吗!”
刘符也笑,“我伤得也不重,这不是还能来看看你们吗。”
众人都笑了起来,有人喊道:“那王上什么时候带咱们打进上党!”
刘符又咳了两声,两颊泛起潮红色,两手握住椅子的扶手,一双眼睛里映出光来,“今年的秋风吹起来之前,我保你们进上党城吃庆功酒!”
众人纷纷高呼起来,刘符抬手压下声音,“好了,都训练去吧!”
刘符接下来又去各营都转了转,有些说上了几句话,有些则只是简单示意,待他巡营完回帐中时,日头早已西斜。亲卫知道刘符不喜欢清汤寡水,得了太医点头后,给他用鸡汤将米煮烂熬成粥,他一回帐便端了上来。虽然本质上这还是一碗白米粥,但闻着就让人想流口水,刘景见刘符从回来后就神情疲惫,于是端着碗坐在床边道:“哥,我喂你吃吧。”
却不料刘符只是无精打采地摇了摇头,丝毫没有想尝一口的兴致。刘景还是第一次见到他家兄长见到吃的却不吃,想了一想,把碗又凑近一些,劝道:“喝粥也就这两天了,太医说最多三日就能正常吃饭,哥,你就先忍忍呗。再说,这粥是拿肉汤煮的,闻着多香啊。”
刘符干脆把脸背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