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娉妍停下脚步,回头朝云袖点了点头,云袖再次拿出一个荷包塞在海大富手里,轻声道:“辛苦海公公陪着咱们少夫人转了这么一大圈儿,一点心意还请笑纳,说不得下次还会劳烦公公。”
海大富自是笑着接过谢恩不提,洛娉妍随着三皇子妃进了永宁宫,一阵幽幽梅香便混合着浓浓的药气扑面而来,洛娉妍不由心下略惊,微微皱了皱眉头。
三皇子妃见洛娉妍皱眉的样子,叹息道:“往常这永宁宫中只有花香,如今母妃正病着也是没有法子。”
洛娉妍知道三皇子妃是误会了,不由笑着解释道:“嫂子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这药味儿有些熟悉,却又一时想不起来在哪儿闻过。”
三皇子妃被洛娉妍这说辞弄得一头雾水,不解地道:“这话儿怎么说的?”说着打量了洛娉妍两眼,见洛娉妍仍旧微微皱眉在宫中细细地嗅着,仿佛这药气或是这混合了花香的药气,真有什么特别似得。
三皇子妃不由叹息着解释道:“母妃酷爱花草,一年四季这永宁宫的花香是从不间断的,母妃的永宁宫是整个皇宫中唯一不用熏香的地方。但自从生病后,这宫里的药气儿便没有停过,也不知换了多少药方,就是母妃身子一直不见效。”
洛娉妍闻言并不回话,脸色却是渐渐难看起来,她想起来,罗先生曾给她闻过与这相似的药味儿,也记得罗先生曾说过,这种药混合的花香越多,毒性也就……
想到这儿,洛娉妍的脸色不由白了两分,眉头更是深深皱了起来,这一幕落在三皇子妃眼中,引起她心中阵阵地不快,脸色不由也冷淡了许多。
洛娉妍自然将三皇子妃的神色看在眼中,但此时自己也不太确定,自然是不好多说什么,微微垂眸跟着三皇子妃进了皇贵妃寝殿。
皇贵妃被宫女扶着斜靠在雕花大床上,透过银红烟纱幔子,洛娉妍发现皇贵妃脸色虽然苍白没有血色,却并不似那些久病之人呈蜡黄。
见三皇子妃与洛娉妍进来,宫婢彩娥们纷纷屈膝行礼,三皇子妃并不说话,挥手免了众人的礼,便上前在皇贵妃床榻前的绣墩上坐下,看来之前她便一直伺候在这儿,甚至经常伺候在这儿。
洛娉妍见此心中不由越发疑惑,却是并不表露丝毫,上前跪伏与地行大礼道:“瑾轩之妻,洛氏,给皇贵妃娘娘请安了。”
洛娉妍并未自称“臣妇”却是行了大礼,让三皇子妃眼中不由闪过一丝疑惑,皇贵妃微微一愣,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极淡,但身边儿伺候的人却都明白,皇贵妃已经尽了全力。
☆、五五五 有毒
皇贵妃早已虚弱得说不出话来,此时却是拼了命地从嗓子里,挤出一个轻微地“好”字。
别说皇贵妃身边儿这些个常年伺候的宫女彩娥与三皇子妃,就是洛娉妍见她那样儿心中也是感动不已,对于圣上特意指点自己来拜见皇贵妃,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皇贵妃自然无力叫洛娉妍起身,洛娉妍默默地磕了三个头,方才缓缓起身在皇贵妃脚踏边儿坐了下来。
甚至出乎所有人意料地,洛娉妍大胆地拉住皇贵妃枯瘦的手,轻声道:“娉妍嫁给爷不过一日时光,但爷却对娉妍说过,母亲去得早,您就像他母亲一样照顾他长大。”
没人知道,洛娉妍偷偷地扶着皇贵妃的脉息,可惜洛娉妍医术并不精湛,尤其是这扶脉的功夫……自然什么也发现不了,只觉得极为虚弱。
洛娉妍在心中暗自叹了口气,与皇贵妃说了几句出嫁前的事儿,又说了些曾经听说过的关于景蕴的传闻,皇贵妃每每这时,总是会艰难地点头应和。
三皇子妃看得极为不忍,洛娉妍也是心酸不已,在皇贵妃面儿上疲色越发明显后,洛娉妍方才亲自动手,与三皇子妃一道,扶着皇贵妃躺了下去,掖好被角二人双双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