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蕴微不可查地点了点头,虽然没有急着说话,却是让三皇子的心真的静下来了不少,缓了语气道:“我知道你是想保护弟妹,但难道我还会害她不成?”
景蕴闭了闭眼,睁开后望着三皇子嗓子干哑地道:“若妍儿有此本事,又怎会藏着掖着?她正是知道皇贵妃娘娘对我有多重要,才会如此不管不顾地说与嫂子知晓。”
景蕴这话儿让三皇子沉默了下来,心里明白,若是洛娉妍不说,谁也不会知道,自然,也就不会又今**问景蕴之事……可此事事关自己母妃……一时间三皇子内心也纠结无比。
景蕴沉默许久,方才抬头望向三皇子,轻声道:“古人云:最是无情帝王家。然而我景蕴生就皇亲,虽见过不少无情之事,甚至自己也做过,但却也深受圣上与皇贵妃娘娘给予的温暖与爱护。”
景蕴说到这儿,停了下来,望着三皇子艰难地问道:“十几年的兄弟,不知,此时此刻,瑾轩还能,相信三哥吗?”
说到这儿景蕴的眼眶中已经蓄满了泪水,要咬牙没让它掉落下来。
三皇子闻言本是一怒,又见景蕴如此模样,不由心中酸涩难言,望着景蕴居然有种说不出话的感觉。
倒是三皇子妃镇定许多,见此深吸了口气道:“蕴哥儿与殿下打小一处长大,殿下是怎样的人,难道蕴哥儿还不清楚吗?”
三皇子妃说完,见景蕴仍旧目光灼灼地盯着三皇子,一言不发的样子,心里顿时明白,这兄弟间定是有自己不知道的事儿,遂也不再说话。
三皇子妃自然不会知道,因着皇贵妃的善良,景蕴小时候对他多有偏爱,又因圣上爱屋及乌,待景蕴竟比皇子们还要好上三分,三皇子曾一度对景蕴极为厌恶,虽说随着年岁渐长,如今二人已经解开心结。
可说到底,今日三皇子会如此对景蕴发怒,也不是没有这缘由在其中的。
三皇子妃见这兄弟二人仍旧不说话,正不知如何是好时,三皇子叹了口气,摇头苦笑着问道:“你就是不相信我,难道还不能相信母妃吗?”
景蕴一愣,望着双眼通红的三皇子,眼泪一下子忍不住便掉落了下去,当着三皇子妃的面儿,景蕴觉得极为难堪,立即扭开头,偷偷挽了袖子擦拭。
三皇子妃见此也是颇为尴尬,急忙笑道:“这茶都凉了,我给你们兄弟换壶新茶去。”说着便急忙起身朝殿外走去,一时间殿内只留下景蕴与三皇子二人,静默相对。
待景蕴平复了心情,才略带尴尬地朝三皇子淡淡地勾了勾唇角,却是笑不出来,只轻声道:“不是不相信三哥,但请三哥承诺,听完之后不得动怒,更不能……”
景蕴没有说完,三皇子挥手道:“你我兄弟一场,说是亲兄弟也不为过,相信你对母妃之心,与我也是一般无二的,有什么话你只管说来就是。”
景蕴听三皇子这般说,沉默了许久,才将罗先生与洛娉妍的关系,以及洛娉妍能认识这种药气儿的由来,以及罗先生母亲的死亡,父亲的远走一一道来。
三皇子自是听得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来,不太相信地问道:“你是说,那位罗先生对这种毒,也是无能为力的?那这种毒是如何传到宫里来的?”
景蕴摇了摇头,回道:“这事儿在来的路上我也一直在思索,想来咱们太医院或是后宫之中,甚至就在永宁宫中,定然有人来自蜀地,或者与蜀地有着什么关系。”
听景蕴这般一说,三皇子突然变了脸色,厉声道:“丽嫔那贱人的兄长,不就是川南安抚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