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乌蓬船不停,径直往水流湍急的江面行去。
云彤看了直叹:“以前我们以为大燕人虽善骑射,比我们南边人骁勇,但水性跟使船的功夫不会好到哪儿去,所以我们才一直轻忽了对这一片芦苇荡的防守。如今看来,是我们这些年来一直掉以轻心。”
萧煜走出船舱,背手立在船弦,一身白衣在黑夜里格外显眼。
李牧一见萧煜走出船舱,立即会意,“把前面那只船拦下来!”李牧沉声下命令。
几个灰衣人得令,齐齐应一声“是!”,双臂用力,飞快地划起桨来,两边的芦苇飞速后退,白茫茫的江面近在眼前。
下弦月下,银光缕缕投在江面,乌蓬船上的一高一矮的人影隐约可见。
赶过半刻,与前头的乌蓬船拉近了距离,可以清晰看到撑船划桨的,同样的两个灰衣人。两个灰衣人,矮的一个刀削脸,身材偏瘦削;高的一个脸福圆,虎背熊腰,两人皆太阳穴高鼓,目露精光。
蓦然见有船赶来,距离还如此近,刀削脸跟福圆脸两个人都是半夜见了鬼似的表情,手里划桨的动作略顿。
这一顿,李牧指挥着手下把小船滴溜溜一转,横挡在正准备过江去的小船跟前。
逼停小船,不用李牧吩咐,这边船上的几个灰衣人立马跃过船去。
暗夜里兵忍相接,黑影频晃,对方只有两人,李牧带的人多出两部,且皆是挑的身手极好的。饶是这样,也是许久相持不下。李牧看着忍不住拔出腰中长剑,跳过船去帮忙。
李牧一出手,刀中剑又快又狠,噼里啪啦,与几个灰衣人连手织成一张剑网,当头向两人罩下。
李牧一剑挑飞两人手中腰刀,手下几把刀剑随即架上两人肩头,这才把刀削脸跟福圆脸两人制伏。
“深更半夜,两位这是要往哪儿去?”李牧冷睨着刀剑下一高一矮两个灰衣人问。
刀削脸跟福圆脸同时冷哼,脖子一梗。
“不说也知道,对面就是大燕边境卫兵大营。两位冒险过江,必定是有要事去通报吧。”云彤站在萧煜身侧,慢条斯理地说。
两船并拢,两个灰衣人在刀削脸跟福圆脸身上上下下搜,最后在福圆脸身上搜出来一封信来,递给李牧。
李牧接过递给萧煜。萧煜跟云彤返回船舱,船舱里亮起灯火来。
灯火下萧煜拆开信来,一边看,一边冷哼,玉色的脸庞罩上了寒霜,神情严峻。
云彤凑过来看,一声惊呼,“这封信竟是使用的鹰字文!”
饶是云彤年轻时就有才华横溢、博学多才的美誉,这些字也认不完全。
倒是萧煜小时候在南陈皇宫曾经涉猎过有关大燕皇室的文化,这时略给云彤解释:“这封信写给辽城郡守将巴林布,让他这几日领兵待命,等到寨中火起就从水陆两地进攻,到时里应外合。”
萧煜眉峰微蹙,声音冷寒,“幸好今天被我们截住了这封信。若不然,清风寨猝不及防,恐有灭寨之危!”
说过又对着信字斟句酌:“领兵待命——写信的人地位显然不低,再看这整篇的鹰字文,说不得丁知秋还真是出身皇亲贵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