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也会么?”云彤挑眉反对,“再说这信上也没有落款,也不一定是出自丁知秋手笔。”
萧煜拿起信纸来仔细嗅,淡淡睨云彤:“我会是因为我在皇家专门学的,放眼南陈,又有几个人会的?别说南陈,一般的大燕百姓也没几个人识得鹰文,这不连你都识不完全么。丘大前头去问过他,接着就有人往大燕送信,不是丁知秋还能是谁!”
云彤仔细想想,找不出理由反对。
只见萧煜嗅完,在灯下拿出几种纸来,最后挑出一种来铺开,又砚开了墨,凝神在纸上写起来。
云彤一看惊得合不拢嘴——只见萧煜通篇写下的竟也是鹰字文,更奇的是,他写的字迹,竟与从福圆脸身上搜出来的那封信上的字迹相差无几。以云彤的眼力来看,自己肯定是分不出来的。
“我专门让丘大留意丁知秋房里有几种纸墨,特意把几种纸墨都带上。”萧煜拿起写好的信来在灯下吹干,淡淡的语气,“一样的宣纸,一样的徽墨,时间太短,仿得只有七八分相像,应该勉强能混过去。”
云彤此时对萧煜佩服至极,喜道:“你这是准备偷梁换柱,仍旧要把这信送到大燕卫兵大营去?”
萧煜点点头。把信依原样装好,走出船舱。
------------
第三百一十章 江山之上
走出船舱,萧煜把信递给李牧,“好好挑两个人把这封信送过对面燕兵大营去。”
“交到江对面兵营去?”李牧刀锋般的浓眉一挑,虽然一肚子疑问,见萧煜镇定自若,便也没有追问理由。
李牧随即一指刀削脸跟福圆脸两人,“这两个人什么都不肯说,要不就地解决了?”
萧煜眼角扫一眼刀剑下的刀削脸跟福圆脸,两人刀剑压着不能动弹,目光透着彪悍凶恶,丝毫没有要服软的意思。
萧煜墨眼一眯,目光泛冷,淡淡就了声好。李牧手起剑落,两个人身子歪倒,来不及倒地,被船上的灰衣汉子几个人合力推落入水,刹时不见了踪影。
李牧挑选了两个灰衣汉子撑了那只乌蓬船,两人先在腰上系好粗布绳,驾着小船望着那前方不远处水流湍急的江面而去。
“他们行么?”云彤看着一浪高过一浪的江面,为两个灰衣汉子忧心。
李牧还没回答,他身边的一个灰衣人开口,“二堂主无需担心。我们这几个都是南方人,论水性论使船,我们在寨中也算是最顶尖的了。既然那两个大燕人都试图从这里过去,他们能过得去的地方,我们一定也能过去。”
这边说着话,就见那条小船已上了白茫茫的江面。
月光下只见两个灰衣人一人右边撑船,一人右脚一踩桩,犹如燕子穿水,轻松地避开如珠帘般密密的江涛,到了船的左翼,也拿了一支竹篙,两人一左一右同时使力。
竹篙插入江中,两个灰衣汉子双脚盘住杆子,身子完全在船外,暴露在杀气腾腾的巨浪中。然后,众人几乎他要被巨浪吞没时,那灰衣汉子拽着系在腰间的绳子,轻松地踏回了船板,而且在下一浪打来之前,将竹篙收了回来。
等大浪过去,两人再重复刚才的动作。回回千钧一发,云彤看得手心里冒汗。再看几个灰衣人面色沉着肃然,却无担惊受怕之色,李牧一直很淡定,显然对他的属下很放心,而萧煜也神态倏然,云彤轻吁出一口气。
这边小船也调转头靠岸。李牧带着人留下,要等到下一轮值守的人来,重新增加防守。云彤跟萧煜赶回寨里去,两人提起那封信,云彤喃喃道:“他们准备里应外合,还说等到寨中火起——这清风寨这么大,依你来猜,他们会选择在哪儿放火?”
萧煜沉吟,许久才说,“寨中各处营寨都安在离水泊不远的低谷中,并不怕敌人放火。我们十位堂主的住地都不算大,就算起火,江对面的大燕兵营也不一定看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