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眼,她的手上插满了透明的软管,一根管子一样的东西缠在她的脸上,就在鼻子下方。她抬起手,想把它拿开。
“不,你不能。”温热的手指抓住了她的手。
“查理?”她稍稍转过头去,他的脸离她的脸只有数英寸远,他的下巴靠在了枕头的边缘。她再次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下一秒目光扫到坐在沙发上的爱德华,这一次还带着感激和兴高采烈的情绪。
“哦,爱德华,我非常抱歉!”
“嘘,”爱德华嘘声示意她安静下来。
“现在一切都没事了。”查理开口道。
“发生了什么事?”贝拉记不太清了,当她试图回想的时候,她的脑子抗拒着。
查理睁大的眼睛显得那么诚恳和真挚,“你同意和爱德华见面,于是你开车去到他和卡莱尔还有爱丽丝住的宾馆,但在来去他房间的路上,你失足从楼梯上摔了下来……”
“可……”贝拉迷糊地皱起眉。
“宝贝,那都不重要了,关键是你养好身体,我去叫卡莱尔,你和爱德华聊聊,戴安娜的事情……”查理站起身,冲着爱德华点点头,接着走了出去。
爱德华靠近了几步,看着门合上。
戴安娜!想起来了,贝拉激动的开口,“这个故事太多漏洞了,戴安娜,戴安娜怎样了?”
“我来得太迟了。我被困住了。我眼睁睁地看着她被带走。”他耳语着,声音里充满了痛苦。
“我太蠢了,爱德华。我以为他抓住了我妈妈。他骗了我们。不,”贝拉模模糊糊地意识到,“我得打电话给妈妈。”
“蕾妮就在这里——嗯,在这间医院里。她现在去吃点东西了。”爱德华接话。
“她在这里?”她试图坐起来,但脑子晕得更厉害了,整个落回回枕头上去。
“她很快就会回来的,”爱德华保证道。“而且你得一动不动得待在这里。”
“可你是怎么告诉她的?”贝拉惊慌失措地说道。她对被安抚丝毫不感兴趣。妈妈在这里,而她正从一次吸血鬼的袭击下康复过来。“为什么你要告诉她我在这里呢?”
“你从两截楼梯上掉了下来,撞破了窗子。”他顿了顿。“你得承认,这是有可能发生的。”
贝拉眨眨眼,叹了口气,这个动作让她隐隐作痛。低下头,看着被单下的身体,“我的情况有多糟?”
“你折断四根肋骨。头盖骨上有一些裂fèng,你皮肤上每一英寸都伤痕累累。你还流了很多血。他们给你输了许多血。查理特地叫了卡莱尔过来。”
“你……你有尝过……”贝拉吱唔地问道。
“没有,你的血虽然诱惑力足够,但在那里却对我没有一丝吸引力。”爱德华冷冷地答道,眼睛却眯了眯,那是叶瓷的习惯,他学了过来。
“对不起。”贝拉道歉道,“戴安娜说那间房有问题!”
爱德华示意她继续说下去,“然后?”
“她让我跑。”
“跑?”怎么可能跑过吸血鬼。
“她好像看出什么?”贝拉解释道,“她说女巫,她在我手心写字……”,某些很不愉快的回忆开始闯入脑海。贝拉颤抖着,然后畏缩起来。
爱德华有些焦急。“贝拉,怎么了?”
“詹姆斯怎么了?”贝拉对于爱德华的叫唤有些欣喜。
“死了!”爱德华脸色变差,“埃美特和贾斯帕后来料理了他。”这话让贝拉困惑起来。
“我没看见埃美特和贾斯帕在那里。”
“你晕过去了。”
痛苦的画面在贝拉脑海里一闪而过,“爱丽丝看了那段录像没?”她焦急地问道。
“是的。”一丝新的声响使他的声音阴沉起来。那是一种全然的憎恨的语气。
“她明白。”他的声音很平坦,但他的脸阴沉着,写满了狂怒。
贝拉试图用空着的手去够他,但某样东西阻止了。贝拉低下头,看见静脉注射管正扯着手。她退缩了,她怕针头,“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她问道。
“叶……戴安娜在你手心写了什么?”
“跑……还有女巫……”贝拉偏着头,想从脑海里搜寻出那段记忆,可是一想就疼得厉害,像是自动阻拦自己回忆。
爱德华焦急地走到床边,用冰冷的手抓住贝拉的手,“你确定?”
贝拉呆呆地看着爱德华的动作,她对他的抚摩毫无反应,但这既不是因为她依然沉浸在痛苦之中,也不是因为药物带来的麻木。监视器的蜂鸣声忽然毫无规律地上下跃动起来。现在他不再是唯一一个能听到她的心丢脸地砰然乱跳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