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当先进了后院,掌柜的朝铺外左右望了几眼,也跟着走了进去。
若尘跃上芙风斋隔壁铺子口儿的高树里,置身茂密的枝芽间,瞧得女子与掌柜一前一后进入后院时,院中一间房门霍然打开,一约莫四十岁的妇人探出了头。
妇人与女子交谈了两三句后,二人便一同进了屋,留下掌柜守在门外。
若尘随手折下一小段树枝朝胭脂铺大门弹去,“咚”的一声响开,守门掌柜面色一变,发足跑了出去,若尘则趁机飞上屋顶,凌波般飞身至瓦顶上,附耳窃听。
掌柜的飞快跑到外面,并不见敲门之人,空荡荡的大街上连个鬼影儿都寻不出,掌柜皱了皱眉头,未作多想,只立即返回后院,守在门外。
屋内两人正在交谈。
遮面女子道:“秦姑姑,公主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昨日所生变故乃是因此毒被高人识出所致,此高人还提出种痘法,与我们所施体内培毒之法如出一辙。”
妇人道:“你可有听错?除了我们,不会有人知晓此事。”
遮面女子回道:“公主亲口所说,我岂能听错?若非如此,如何解释京中禁行之令?连官府都惊动了,哪里会是凑巧呢?”
屋内静了片刻,妇人的声音再次响起:“难道这是天意?”
遮面女子问道:“秦姑姑,你说这下我们该如何是好?”
捶桌之声顿起,妇人恨恨道:“既然此毒杀不了那狗皇帝,只有毁城。你速回阁里准备准备,今夜子时带公主撤出,明晚这里将变成地狱,任大罗神仙也救不了那狗皇帝。”
遮面女子有些迟疑:“只怕公主不肯走。”
妇人冷言道:“走也得走,不走也得走。你且将这药下到公主饭食中,她只需睡上一觉。”
遮面女子声音有些发怯:“可若是公主知道我们给她下药了,恐怕会大发雷霆,到时候怪罪下来,就……就……”
妇人怒道:“是公主的性命重要还是我们的罪责重要?若是公主没了,我们所做之事还有何用?如何对得起先皇和大行皇后?”
遮面女子被妇人说动,似下了很大决心,辞气决绝地道:“姑姑教训的是,是属下考虑不周,今夜定将公主护送出城。”
妇人声音缓了下来:“这药你拿好,切莫让公主瞧见,子时一到,后门汇合,至于阁里的其他人,你自己看着办,反正明晚之后她们谁都活不了。”
遮面女子叹息道:“我与她们同在阁里也有好几年了。”
妇人冷斥道:“那又如何?凡是阻碍我们大事之人,都得除之。此地不宜久留,你且速回,别让公主看出端倪,公主迟早会明白我们的苦心。”
遮面女子不再出声,少顷,房门打开。
若尘趴在瓦顶上,瞧见遮面女子与掌柜又附耳交谈了几句,接着一并往前走去。
而瓦顶之下的阴谋诡计,每一个字都清晰地传入了若尘耳朵里,若尘当下大骇,他们是要屠城?
她们口中所说的公主,若尘不敢往下想,他刚将此事告知了凤戈瑶,藏香阁的后门便出来这位行踪诡秘的遮面女子,他不相信凤戈瑶就是她们口中所说的公主。一定是他将此事告知凤戈瑶后,凤戈瑶又转口知会了阁中人,这位公主或许是藏香阁里的某一人,但绝对不会是凤戈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