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是他的偿还吗?为了她给予那一束温暖,他所定义的价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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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吕丰年谈完,她恍恍惚惚地回到病房,推开门,不期然撞上一双空泛的眸。
赵之寒睁着眼,早已学会与这一室虚寂和平共处,空荡荡的眸心,没预期会迎入一抹芳影,微微荡漾出一丝波澜。
「你、怎么……」来了?
她撑起笑,迎上前。「你醒了。舅舅在外面跟你的主治医生说话,你要跟他聊聊吗?」
「不要。」有什么好聊的,又要说他浪费医疗资源。
她轻笑。「你知道他会骂你。」
长指拨拨他额前的发丝,那里,还留有几许干涸的血渍。「快点好起来,他就不会骂你了。缝了二十几针呢,万一伤到内脏怎么办?」
「只是腰上划了一道,放点血而已,我有避开要害。」
「是吗?」她出其不意,往他受伤的位置按下去,很满意听到抽息声。
碗大的伤口,送医时血是用喷的,染了一床,这叫放点血而已?!
对方真要下狠手,不是他想避就能避开的,这次是他走运,而幸运之神不会每次都站在他身边。
她短暂离开病床,到浴室端来温水,帮他拭净头脸上的血迹,动作轻柔,每一处细心谨慎地擦拭。「这些住院物品是舅舅打理的,其实他很关心你。」而且第一时间就替他安排进V一P室,把一切打理得妥妥当当,这不是谁都有的待遇。
关于这一点,他不予置评。
「他还说,你不喜欢穿医院的病服。」
「丑死了。」他很是嫌弃。那会让他看起来很狼狈。
「他有买两套替换的衣服,你不喜欢的,我们就不要。」洗完毛巾,继续沿着脖颈擦拭,目光触及肩头那处结痂的痕迹,动作顿了顿,旋即故作无事地擦拭过去,力道放得更轻。
「之荷明天会过来,你有什么需要,我让她明天顺便带过来——」
「你干么?!」擦完头、脸、肩膀、锁骨这些衣服能遮挡的地方,她已经准备解病服的系带,这有点太ove「了。
「擦澡啊。」她一脸奇怪。干么这么大反应?
「不用!」
「你不是不想穿病服?」擦完澡顺便帮他换衣服不是很好?
「等——」他完全没有抗辩的余地,医院的病服宽松到根本就是暴露狂设计的,一条系绳抽开就能搞定,这就是他讨厌的地方,一点人权跟尊严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