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也是凑巧,去小卖部买啤酒的夏振发回来了,徐涛的车正好挡住他的视线,他没看见儿子,就喊了一声,
“姚姚?回家了。”
夏姚眼睛一亮,生怕男人动手的他终于松了口气,扭身错开对方的禁锢,并大声喊,
“爸,我在这呢。”
他连忙站起来往夏振发那边跑,一旁的男人突然拉住他的手并不让他走。
夏姚一惊,看过去,对方定定看了他一眼,又放手了。
夏姚也只以为这醉汉还是有些意识,在忌惮他爸,便松了口气连忙越过车的阻挡跑到夏振发身边,手里还不忘一直拎着小菜。
夏振发拎着一提啤酒,说,“咋往黑灯瞎火的地方呆呢?下次就在门口等着,留心花池那边再有蛇给你咬了。”
“哦。”夏姚张张嘴,又闭上了,不知怎么,就没去说醉汉的事。
他觉得他爸这体格也不一定干的过醉鬼。
今天真倒霉。
夏振发也粗心的没觉出儿子的异常。
徐涛被留在原地,愣了会儿神,捻捻手指头,回味着方才拉住少年手掌的触感。
滑的,嫩的,软乎乎,细溜溜,他一只手就能给全攥住,感觉真奇特。
爷俩一个拎着小菜,一个提着啤酒上了二楼,开了门,家里的气氛明显不太对劲。
客厅亮着灯,夏振发的老婆刘玉梅正坐在沙发上抹泪呢。
见夏振发回来了,泪眼白过去,冷笑一声,阴阳怪气道,“哟,爷俩回来了,还买啤酒小菜,真有兴致。”
这死老娘们儿,又在家耍疯!
夏振发暗骂了一声,在门口嘱咐儿子,“等会儿你就进屋呆着,不用管外面的动静。”
夏姚一路上都不高兴,也没多说啥,他在客厅换了鞋,路过客厅回房间的时候还是叫了一声,
“刘姨。”
这是他后妈。
刘玉梅擦擦眼泪,不冷不热招呼了一句:“回来了。
夏姚点点头没再应她,背着书包直接进屋,换了衣服又出来洗澡,两人已经不在客厅了。
他洗澡的时候,隔着两道门都能听见卧室吵架声,骂街的是他爸,摔东西的应该是刘玉梅。
这种吵架的动静从他上高中起就没停过,隔三差五,只要他爸回家住就能有一回,也就习惯了。
等夏姚洗完澡换好睡衣后,刘玉梅已经端着杯热牛奶在屋里等他了。
夏姚见她来心里也挺烦闷,坐在床上不吭一声。
“姚姚洗好了?”
刘玉梅坐在书桌前来的凳子上,见夏姚出来,扯着嘴角僵硬的笑了一下。
不过她也发现自己笑的勉强,干脆又不笑了。
这女人也知道那么个半大小伙子刚洗澡出来,手里还拿着毛巾擦头发呢,不好总盯着看,便移开视线随手翻着他书桌上那一小叠试卷,
“学校也是,白天学习了一天不算,回家还留这么多作业,这一天天的,写这么多有啥用,累了吧,干脆早点睡觉得了。”
瞧瞧,正经孩子妈能说这话?
“不累的。”
夏姚知道她想说的根本不是这些,心里发愁地叹了口气,走过去坐在床上,直截了当道:
“刘姨,有什么事吗?”
刘玉梅推推牛奶杯,
“先把奶喝了。”
她不说,夏姚便默不吭声的喝奶,其实他顶不爱喝这种奶粉沏出来的甜腻液体。
不过家里的一应吃住都是对方说了算,刘玉梅家用钱把得死紧,怎么可能学着别人家学生家长,给这个不是自己亲生儿子的人订鲜奶。
刘玉梅盯着他喝完牛奶,突然问,
“你爸说没说这周带你干嘛去?”
“没说。”
刘玉梅不说话,沉默了一会,冷笑道,
“没说?你们爷俩也不用合起伙来蒙我,你不说我也知道,你爸是不是已经给你找好房子了?”
夏姚微垂着头,不说话。
他两手握着牛奶杯坐在那,写字台开着的台灯有些亮,光晕在少年的脸上,细小的汗毛绒绒的,格外俊秀的眉眼无端多了几分烦躁。
因为房子的事,对方纠缠他不是一两次了,可他爸不让说。
刘玉梅纹的细细的眉毛一挑,“不说话就是承认了?”她勃然拔高了嗓门,嚷了起来
“好你个夏振发!和你儿子联合起来欺负我一个女人家......”
她喋喋不休的发泄着怒气,夏姚紧皱眉头,想着自己还没写完的作业,险些忍不住要说――你有什么事跟我爸说去了。
可是这么些年他也知道刘玉梅有多能撒泼耍疯,他要说了那句话,对方准得连骂带闹让他几天都不用消停了。
他还得赶紧写完作业上床睡觉呢,不然明天课堂上又要打瞌睡。
夏姚憋屈的忍了。
好在他还有个管点事的爸。
“你吵吵个啥,还嫌咱们家不够丢人!”
夏振发洗完了澡,发现刘玉梅那败家娘们不在,心里头一琢磨,骂了一句,推开儿子的房门,果然就在这,
“你就不能消停会儿,上孩子这瞎闹腾什么?他上一天的学还不够累的,赶紧让姚姚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