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罢,也不打算回家,一个人在左府对面的馄饨摊子点了一份馄饨。虽然手中已经有了反败为胜的武器,但是生活了这么多年,受这种闲气也是少数,还都是姑父倒台的这段时间遇着的。腾腾的热气中,聂光裕面前的馄饨碗,落入了两滴委屈的泪水。
那家仆把聂光裕赶走,拿起纸看了看,见上面不过五个字:《大树悲号图》,他轻嗤一声,嘀咕道:“什么鬼东西,这人忒不上道!”
俗话说,宰相门前七品官,左世爵一个吏部尚书,六部尚书之首,家仆们都自觉高人一等,平素收受访客们的好处都收惯了,哪知道这人这般不上道,什么都不给,还想让他帮忙传信?做梦!
他把纸揉成团,丢进池子里,走到左世爵书房外,问守在门口的一名家仆:“老爷还没出来?都要误了晚饭的时辰了!”
家仆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书房内传来一声断喝:“计少卿!无论你怎么维护他,今次咱们非得牺牲一个人来堵住这事不可!除了他,还能有谁?!”
计少卿反对道:“不行啊!左尚书,我说了此人不行!咱们可以把方仲卿抛出去!”
“方仲卿有他的投名状,你以为方仲卿进去了,不会攀咬出他么?还不如一开始便先牺牲了他去!”
“方仲卿要攀咬他,咱们有的是方法让方仲卿闭嘴!”
左世爵眯起眼睛,冷冷地盯着计少卿:“你说老实话,为何百般维护此人?他姑父已经倒了,你又何必再这般上赶着巴结?”
计少卿叹道:“左尚书,你当我想这样吗?还不是……还不是我的把柄也叫他攥在了手里!”
左世爵已猜到了这一点,心中已有了计较,脸上反而不见怒色,问道:“你怎地这般不小心?!”
计少卿叹了一口气:“也是怪我,哪料到这年轻人居然有这个心眼。”
左世爵道:“行了,这事我已经知道了,既然他动不得,那咱们也只能另想办法了。”
计少卿责备左世爵:“说起来,也是左尚书行事不够缜密,那字画店的掌柜,为何不杀了他,现如今他落进了皇上的手里,才让咱们这般焦头烂额的。”
左世爵冷冷道:“你当杀一个人这般简单,杀了便行了?尸体如何处理,杀手如何处理?一个人平白无故地消失了,陛下不会追查?”
“那为何不干脆叫他把投名状的总册烧了?难道是左尚书为了控制我等,非得留着这投名状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