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过奖,臣妾只是偶然得知,确实难得一见。”荆妃这人总是淡淡的,恭敬也淡淡的,谢恩也淡淡的,仿佛世间没有叫她在意的东西。
然而祁谟却知道她在意什么。
“这位荆妃娘娘乃是荆国公嫡二女,生有二皇子。今日一见果真如同殿下所说,真是个性子冷淡的女子啊。二皇子恐怕是随了荆妃娘娘的心性,不喜攀谈,只爱弄花。殿下说盛荷苑的莲花若属第二,那天下便没有当属第一的了。”小福子沉吟道,话还没说完却被张广之打了岔。
张广之眼珠不错地盯住二皇子,直言道:“依臣粗见,二皇子为何与殿下长得不像啊?”
“张大人也有同感?”小福子迟疑片刻回道,又想起殿下曾说不准盯住皇子,呐呐叹然。
二皇子祁惋在花盆中缓缓穿行,光线透过枝枝条条的绿叶,打成星星点点的光斑铺于祁惋的衣袍之上,仿佛要将二皇子和花融在一起了。他选花最静,却也最久,是真将心沉下来挑选呢。
片刻后祁惋求道,面色如菊般淡然:“禀皇后娘娘,这盆朱砂红霜……”
“朱砂红霜太过炙艳,且花瓣宽展,不适宜二皇子养在殿里。”荆妃骤然说道,眼神在花中流连打量。这话说得平静坦然,仿佛替二皇子打定主意乃是分内之事,不容置疑。
“那盆残雪惊鸿颇有苍凉之大气,二殿下养着那盆吧。”
祁惋没有点头,却伸手一礼,说道:“如此便好,儿臣就跟皇后娘娘讨一盆残雪惊鸿。”
祁谟眯了眯眼睛,唇角慢慢浮起了笑意。这二皇子果真如同他猜想,当真不与荆妃一心呢,当中间隙可有不少。有趣儿,实乃有趣儿。
冯贵人位分不高,待三皇子选好了一盆胭脂点雪后堪堪起身,只选了一盆墨菊。祁谟静心听小福子在身后将冯贵人的出身说与张广之,暴躁的心旋即平静下来。
上一世也是这样一场鸿门家宴,如今重回再看,张张面孔,历历在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