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宦官的,哪怕是当初做到了司礼监掌印,在权势上甚至能与内阁诸位抗衡,可却绝不是说不做就能不做的,就像大户人家里下人的生约与死约的差别。
若非是实在年迈了被放出宫,否则就算是皇上想开恩,也是很少有的。
洛金玉却问:“是因为这个,还是别的?”
沈无疾:“……”
当初他要再入宫,其实洛金玉就有言在先,耿直说过不愿意。
洛金玉很不想他再淌这趟浑水。
可沈无疾别的都能依他,唯独这件事,绝不肯轻易答应。
此事无关公义道德,因此洛金玉虽不情愿,倒也没有非逼着他,只是偶尔要提两句,有点儿像是想要再劝,又怕沈无疾嫌自己烦,因此不敢劝得太明显……沈无疾觉得这样的他也很可爱,可爱极了。
如今旧事重提,沈无疾装糊涂:“就是因为这个,不然,还能因为哪个?”
洛金玉嘀咕:“你又糊弄我。若是因此,那你一开始又为何要再回宫中?现在倒说起不许走的事了,好像谁逼着你一定要来似的。”
“嗐,还要惦记这事儿呢?”沈无疾道,“你也见着了,那展清水恨不得一天三趟的往咱们家跑,咱家真不回宫里来,能行吗?”
“若你真答应我不来了,若皇上问起,我自然能有话说。”洛金玉却不被他轻易哄着,道,“说来说去,你就是怕我孤身在朝中,不放心罢了。”
沈无疾见他知得通透,扑哧一笑,也不再否认了,只抱着他亲来亲去地黏糊。
洛金玉则是见他如此,知劝他不了,又难得独处亲热,便也不再提了,只是一个劲儿地小声说想他。
“我想给你写信,也写不了。”洛金玉抱怨。
“以后就写得了了。”沈无疾笑道,“出了教习馆,如今我在司礼监做事,是能与家人收发信件的了。不过一个月只能收发一封,还得交钱,在京城的话嘛,一封一吊钱。”
“我给钱。”洛金玉急忙道。
沈无疾又笑个不停,将他亲个不停:“呆子,如今这么迫不及待了?是谁以前可不愿意见着咱家写的字儿了?还回了什么来着……啊,说起来,咱家可怕接着你的信,万一上面写着放浪轻浮……”
“我不记得了。”洛金玉硬着头皮道。
沈无疾憋住笑:“真不记得了?”
“不记得了。”洛金玉心虚得要命,说句谎,脸红到了脖子根。
沈无疾坏得很,问:“那要不要咱家提醒你……”
“不要。”洛金玉说完,就抬头吻住他的嘴唇,不叫他再戏弄自己。
佳人投怀送抱,自动送上香唇,沈无疾哪儿还顾得上戏弄他,忙将人搂紧了,“反客为主”,恨不能将人就这么吃进肚子里面去。
君太尉回到家中,见夫人心事重重的样子,问:“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