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先大抵是想着总能出宫的,纵使家财尽失,不过抛却前尘重头再来罢了。如今却是连个重头的机会都没了……姑娘被生生架上了位置。若是元檀郡主失踪了,不过是前朝郡主没了,到底一桩小事。可若是当今皇后没了,那便是一桩天大的事了。
这荀锐当真是又奸诈又凶恶!
十足小人!
从婉也只敢如此腹诽一遍。
“郡……娘娘。”到了嘴边的话,拐了个弯儿。
姑娘敢做的事,她这等奴婢却是做不得的。
从婉打起笑容,道:“不如奴婢来陪您玩玩棋子?”
魏妙沁听见她的声音,顿了下,然后才回转了身子。她缓慢地摇了摇头。如今她脑袋里还是一团浆糊呢,玩得了什么棋?
“投壶射箭飞花令?”
魏妙沁抿了下唇,道:“你们也不必如此费心哄我,如今我什么也不想做。”
若非念及,她真正的生父生母在地下,应当是如何盼着她好好过活的。再念及如今仇人还都一个个好好活着呢,她怕是连吃饭都觉得没滋味儿了。
“娘娘若是想出宫,想必同皇上说上一声,也是能出宫去的。”
魏妙沁自个儿先忍不住笑了:“出去待上两三个时辰,叫人堵着一通骂,再由马车拉回来么?”
从婉神色讪讪。
从婉咬了下唇,道:“不过是些仗势欺人的东西,从前妒忌娘娘隐忍不敢发,如今上赶着想来落井下石罢了。”
说到这里,从婉一顿。
她竟突然觉得,如今姑娘被架上了这个位置倒也是好的。
过去姑娘在京中声名远播,爱慕者众,不知道碍了多少人的眼呢。姑娘结再多的善缘又有什么用呢?于某些个没良心的人来说,只记得她如何夺了自己的风头罢了。
这前头有个
谁说得准后头又出来个什么人,对着姑娘大肆嘲讽呢?
姑娘从郡主之尊变为白身,还不知道有多少人迫不及待想要来落井下石呢?
可现下却是不同了,纵使姑娘愿不愿意,旁人承不承认,姑娘都从前朝郡主摇身一变,做了皇后娘娘了。新帝上头没有母亲,那这天底下除了皇上,便是姑娘头一等的尊贵了。
谁还能欺了姑娘?
她虽甘愿陪着姑娘出宫去吃糠咽菜,但若是因着大魏朝覆灭了,便叫姑娘遭外头那起子小人、长舌妇拿来编排取笑,她是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的!
“娘娘正该出去呢!”从婉沉声道:“正该出去叫那些等着看笑话的人瞧一瞧,如今谁落魄了,谁失势了。只怕到最后该害怕的是他们!”
香彤瞪了她一眼:“说的什么话?净添乱。”
香彤道:“奴婢听闻杜氏整日在家里以泪洗面呢,还有闫将军府上如今还被关着呢……”
魏妙沁骤然回神。
“是,我怎么忘了这样的大事。”魏妙沁眸光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