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卓信就这当口一脚踏了进来,骇得他们忙不迭地站了起来,一紧张,带倒了靠在凳角的那瓶子酒,霎时满室生香,到处都是那香辣的味道。
驼背老头在里头搁了药草,说是能滋阴壮阳,也不知是什么,反正闻起来挺香。
喝时也不觉得,这会怎么到处都是,飘散在空中,郑卓信使劲嗅了嗅,一张脸瞬间就黑了下来......
一个多时辰过去了,他俩早下值了,也不敢归家,因为统领大人迟迟未出来。
现在,统领大人得了空,两人屏着呼吸,不知会怎么处置他们。
郑卓信瞧着两人,见他们低了头,一幅老实的样子。
军士值夜,喝点酒,是常有的事,他自是知晓,只要不过份,一般也睁只眼闭只眼。
可这两人,如今顺都衙门里关的都是什么人,那都是重要的人证。
这要是有了什么闪失……
想到上回,东郊大营,那地,人都能摸了去,林松离奇死亡,苦苦追寻了半月,线索又断了。
他扬声:“来人!”
班头应声进来。
郑卓信一挪嘴:“把这两人换到壮班去。”
话音一落,那两人忙跪下叩头。
原以为一顿板子是少不了的,都作好了挨打的准备。谁知却是直接给摞到了壮班。
这从快班换到壮班,两人宁愿挨一顿板子,这落差相差不是一点的。
郑卓信眉毛一皱,班头忙用力扯了两人起来,推了出去。
班头拉下脸:“好好干,不许唠叨,过个三五个月再说。”他挤眼。
两人这才去了。
班头吁了一口气,回头,郑卓信正双手抱胸,似笑非笑地瞧着他。
班头讪讪地低了头,恨不得甩自己一个嘴巴。
正想着找点什么话说,忽想起来:“大人,门口有人找您!”
“哦?”郑卓信抬脚往外走。
身后班头忙一缩头,往里头闪去,还好。
门外,郝明秀正等得不耐烦,几番伸长了脖子探望,奈何,守门两个兵士板了脸,让人不得靠近。
正等得心焦,见门内转出一个人来,可不正是郑卓信?
郑卓信四下一扫,墙角有两人正望着他,见了他,正欲上前。
他扫了一眼,不认识。
那人已经到了跟前:“四公子!”
声音清冽,是个女声。
他一愣,方才想起来,对面这个一脸幽怨盯着自己的可不就是郝明秀?
他忙往下走了两级台阶,到了墙角,淡声:“郝小姐,你这是?”
他下意识的扫视了一眼身后两个虽然屹立不动,却明显是伸长了耳朵的两个士兵。
那两人正满脸兴味,方才这个一直不吭声的俊俏公子哥是个小姐。怪道,他不说话,只叫身边那个小丫鬟出面。这小姐带了丫鬟来寻郑统领,是惹了什么风流账了?值得带了人寻到这里来。
这可是劲爆的消息,得好好听一听。
郑卓信的头都大了,这郝明秀什么都没说,就开始哭了起来,抽抽噎噎地,好似受了天大的委屈似地。
他一下子烦躁起来。
郑卓信有个毛病,他平生最烦女子哭哭啼啼,概因金氏动不动就在他面前哭,那是他娘,他是没有办法。
可这个郝明秀,这是搞哪一出?慢说,这两人还没成亲,这站在街面上,就这样哭上了。虽说这里是衙门,旁人在这里过,都得绕道。可他还是觉得身后冷风阵阵。
他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唉!”
郝明秀一急,郑卓信可不能走。
她伸手去扯郑卓信的衣服。
郑卓信一闪,躲开,站定,:“有话说话,哭什么?别人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