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就指派了几个护卫,和一个调派百名府兵的手令,平时查案、探访,竟全靠钱府的家丁和丫鬟上阵。
她一向口拙,不懂得怎么表达自己的感激,如今有了几分醉意,终是忍不住一诉衷肠,一起说来的还有心里的苦闷。
钱小乔看了眼霜儿,示意她退下,然后轻轻低头,倾了倾身子,直到两人额头相抵才柔声道:“傻瓜,你无需妄自菲薄,我们的江大人所为都是为了天下百姓,所以我帮的不是你,而是那些无辜受难的百姓。”
“可你就是在帮我,帮我很多很多,从拜先生为师那天开始,或许更早,从买我的诗那一刻开始。”除却妹妹之外,她可以说是孑然一身了,在这世间感受到的善意太少,如此被一个人回护着、坚定支持着还是第一次。
江三言心里想着只觉得眼眶微酸,她随手拿起面前的酒杯,将钱小乔剩下的半杯酒一饮而尽接着道:“我不知该怎么报答你,只有一颗心也早就给了你,我此生绝不负你。”
钱小乔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还在碎碎念的人搂进怀里,两个人静静靠在一起。她摸着江三言的头发,想起那纸纤瘦却又倔强的字,还有夹在书里的对子和诗作。
或许是在这个人第一次进钱府时的惊鸿一瞥,或许是更早的时候,她就忍不住关注这个人了。感情是一种说不清的东西,有时候仅仅是一瞬间,就让人丢了心,再也收不回来。
几日后,江三言看着终于抵达的一百府兵,默默叹了一口气。她回身看了眼满脸担忧的人,故作笑脸道:“不用担心,你不是说了吗,县衙那些衙役都是些虾兵蟹将,而这些府兵都是精锐,不需要惧怕。再者说,那些衙役也未必会听令于县令,他们始终是在为朝廷效力。”
钱小乔摇头不语,默默回了房,过一会再出来时已经是一身男装,她束起长发,一身普通家丁的衣服,眉目间是不容拒绝的坦然:“不要嫌我添麻烦,你是我的人,若当真有什么意外,我总要第一个知道。”
江三言失笑,默然片刻点了点头,若是两人互换,她应该也会做同样的选择吧,既如此,何不携手共进退。
在确定漕运司有参与其中之后,她又手书一封,向襄南府求助。原想等着新任知府的援兵到了再行动,却不想接到消息今日会有漕运粮船经过。
刚好这一百府兵了也到了,襄南府那边接到消息再派出援兵少数也要五日,可那些无辜的女子却不能再等了。
所以,她们今日才决定冒险,将这一群徇私枉法的恶徒抓个现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