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后来提起那一天相遇的事,曹正书却说:“有这回事吗?”说起以后,原来也根本没打算以后跟她好好过。他说他以后就长住瑞城了,没事不会回来。
这一下便冷了她的心。
她虽然身份不好,但在家中是捧在手心里宠爱坏了的丫头,何况她家跟别处不同,嫡庶也不是那么回事,所以没什么不顺心的,也从来没尝过失败是什么滋味。更不明白这桩婚事没有什么不好的呢?
就因为他不认识自己吗?住前推那么几年,哪个不是盲婚哑嫁?她父亲娶她母亲的时候是这样,她爷爷娶奶奶的时候是这样,祖祖辈辈都是这样。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她父亲对母亲多好!
即是没有深仇大恨,自然也能日久生情。他怎么总不能喜欢自己呢?
新婚第一夜,她顶着盖头忐忑地坐在床沿上,听着他坐在桌边一杯一杯地喝了一夜酒。
她孤身一个,来到了陌生的家庭,情窦初开,满腹踌躇地坐在那里,天气寒冷,寒气从前胸后背浸入五脏六腑,她因为紧张,脸上发烫满手汗。
可对方喝完倒下就睡,第二天她还没醒,人就走了。一走就是几年。
但是她仍然觉得自己选对了人,心想着,这不正说明,自己爱上的并不是一个会屈于权势或者金钱的男人。他清瘦英俊有才华也有傲气,迫于无奈结下这门亲之后,因为自尊心受损,所以才对自己怀有敌意。
这没关系,她以为总有一天他能看到自己的真心,到时候这种敌意就会消失的。她装疯卖傻佯做对一切都无所知。
就像不倒翁。不论他怎么推,她都牢牢地站在原地。以为有一天自己能融化他。
但是他是冷的,就像永远也不会化的寒冰。
两人到现在只在一张床上睡过二次,一次新婚,合衣而眠,一次是几个月前他醉酒两个人第一次有了夫妻之实。
除这之外,两个人从没有正经在一起吃过一顿饭。曹正书长年都在瑞城,偶尔千里迢迢地回来也只是略住了二三天,没有拿正眼看过她一眼,就仿佛屋子里没有她这个人在,形同陌路。
就像他在新婚的第二天早上离开时对她所说的那样――“我们是两个世界的人”
在他眼中,这个自己被迫娶回来的妻子广袖长裙听着京戏,无事时在家中小戏台上甩着水袖反串小生‘咿咿呀呀’,家里还是做神棍的,与自己向往的新时代女性毫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