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对她来说,随便怎么都没差别也没什么值得挑剔。日子挺好的。
一生到现在,只有两件是自己做的主。一件是嫁什么人,二件是从夫家逃走。
现在,她不能再过得且过了,也没有人能告诉她要怎么做。
苏世黎静静地,好久,才开口说“我先治好病,然后便回家了。”现在她自己走动都困难,别说其它的事。只要能走好,她就得立刻去查阴阳佩这件事。
青年点了只烟,问:“回哪个家?”伸手开车窗。夜风扑面吹过来,撩起了苏世黎的头发,让她脸皮顿时发紧,整个人好像都更清醒了几分“回苏家。”她得立刻去求证那个声音的话,结束这一切。
青年奇怪:“曹家的事你打算怎么办呢?”
苏世黎有些心不在焉。这件事有什么要紧?总之自己马上就不在这儿了。现在的一切,就像一阵烟,被风吹散无足轻重。
她也不在意礼节与什么男女之防,靠在那里,一只手从包裹着自己的被褥里伸出来,袖子滑到了手肘,露出白玉似的胳膊。
青年移开视线,说“我以为你会恨曹家的人呢。”她现在的表情称得上平静。
苏世黎一点也不隐瞒“他们是该死的。”她只是,不愿意把丝毫的精力浪费在恨这些人身上,她得快点恢复好。
过了一会儿,她因为疲倦便昏睡过去。
这一天实在太累了。
青年叼着眼,眯眼看着后视镜里映出来的苏世黎。
她与他那天晚上看到的似乎是完全不一样的人。
那天夜里,她步子小而慢,哪怕气急惶惑可也不肯失风度,怎么看都像是从仕女画上走下来的古典美人,全身上下都写满了谨慎与端庄,不肯对陌生人流露出自己的情感。
可现在的她,仿佛已经撕掉了一层皮。完全不在意别人的视线与看法,把憎恶与愤恨、漠然都写在脸上,可却似乎并不真正关心自己身上正在发生的这件大事。
不可否认,苏世黎是一个美人。与他在国外看到的美不同,与那些他在国内看到的美也不同,她是复杂多变的,身上有着各种相互矛盾的气质。仿佛谁也不能真正明白她在想什么,她是什么样的人,她到底是愚蠢还是聪慧,到底是善良还是邪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