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开了好几个小时,才到省城。虽然是半夜里,但街上灯火通明,古色古香的木楼,到处却都用的电灯,不知道从哪里传来音乐声,还有车夫拉着大笑的男男女妇在街市上呼啸而过。临街的铺面都有彩灯招牌。
路上时不时有六个成行,穿着着噌亮甲胄的卫军。他们腰里照制是悬剑,但背后却背着□□――整个城市的矛盾之处,在这些巡逻的卫军身上完全体现了出来。
四乐醒过来,惊奇地看着这一切。
不知道什么时候昏睡过去的苏世黎有些意识的时候,已经到了省城的西医院。
她体力有些不济了,半梦半醒,只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四乐在回答什么,有人抱着她在白晃晃的走道里前行。上上下下,好久才安定下来。还有什么东西在她胳膊上扎了一下,整个胳膊像是被冰冷的蛇缠住了,它吐着信子,盘旋而上,在她身上游走。她想叫人来,快把这蛇赶走,但身上很快又暖和起来了,那条蛇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等她完全醒来时,入目的是白得发亮的墙壁,明亮的玻璃窗外绿荫荫的大树。室内是安静的,室外有人走动的声音,还有此起彼伏的说话声。匆匆忙忙。鼻端有奇怪的味道,不至于刺鼻,可也并不好闻。
她扭头,向上盖着白色的被褥,褥上写着‘XX省府皇赐国立医院’五个大字,手臂上贴着发黄的橡胶管子,旁边的架子上挂着倒吊的玻璃瓶里还有一半液体。
麻婆趴在床沿上打瞌睡,四乐不知道去了哪儿。
打扮奇怪的姑娘推门进来,见她醒了非常意外“感觉好点了没有?有病就得到医院看,你要早点来也没大事的,却要拖。”
那姑娘穿得很奇怪,有点像是高门大户的小姐骑射时穿的骑装,干清利落,袖口缩小,束在手腕上,做事情到方便。头上挽的是没出阁的少女髻。拿奇怪的帽子压着。
县城里是没有这样的小姑娘在外头抛头露面做事情的。
苏世黎问:“大夫,我什么时候能下床?”开口才发现声音还是虚弱。
小姑娘连忙摇手“我不是大夫,我是护士。”
“护士?”苏世黎不知道护士是做什么的,她没有进过医院。长这么大有哪里不舒服,都是叫大夫上门来看。苏家有用老的大夫,姓宋,给苏家看了几代人的病。到是有一次听宋老大夫说过,女帝要送学子出洋学医术,张榜招募。他家里的小儿子想去。宋家是百年行医的老医家了,怎么肯让儿子学那种东西?所以怎么也不肯答应,后来儿子还是偷偷跑了,六七年才回来,说已经学成了。宋老大夫听着就生气,学医有几年就能学成的吗?他自己跟着父亲学了几十年,才能开方。后来他儿子要开医馆,他还去拦过,深以为不能叫儿子草芥人命。父子闹得难看,还脱离了关系。
小姑娘说:“小姐您打扮得富贵,但不像是省城人。”
苏世黎说:“我是乡下来的。”以前她并没有这么多心眼,现在就好像突然打开了一窗门,走到了另外一片天地,成了另外一片人,警觉地并不提自己是哪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