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
“说她未有异动。每天就呆在白楼。铺子也不去,大约是怕张家的主顾找到她头上,坏了她的生意,昨天把铺子过给自己身边下人叫四乐的了,自己名下半点产业也没有,人家找她闹,也闹不着钱。”
种种举动细究起来都不过是为求自保。却也实在给他们造成了不少阻力。
月老板沉吟了片刻,叫人“我们先往杜家去。”他是见过张浊其的。但走了几步想想又觉得不大对,张浊其当街死的,作伪的可能性很低。重要的是,张浊其只是个幌子而已,重要的是伪龙,可能知情的只有那些现在不知道在哪里的张家下人们。谁知道迟一步,他们就散落到哪里去了。虽然找肯定是找得回来,只怕时限太紧……
想着有些恼:“你们把这城围得和铁桶一样,可没叫张家的下人给我走出去了吧?”
属下嚅嚅:“都只是下人…………属下以为,得力的想必早就被张老爷自己处置了……”
月老板冷冷地说:“有时候,人啊,自己知道些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哪怕留的痕迹比蛛丝儿还细,但只要找的人知道要找什么,就没有找不着的。”
沉吟片刻,便又改了主意,暂且放下去杜府的事。活的也好,死的也好,总归没人跑得出这座城。先找到伪龙去向,才是正经事。
苏世黎此刻正坐在楼上饮茶。
她当机立断卖完了张家,叫阿录带着那些小姑娘们找个地方先安顿着,自己连身就带着大胡子伙计与四乐、阿长、九月、麻姑,由四乐的兄弟们开道,返回白楼来。
到了之后,便叫四乐带着大胡子和她的兄弟们去铺子里了。全程她没有多看大胡子伙计一眼,大胡子伙计也没有多跟她说一句话。仿佛自己本来就是卖身于苏世黎的下人,听主家吩咐做事再寻常不过。
现在阿长和九月在楼上服侍老太太,麻姑在苏世黎身边伺候,大奶奶站在下面堂屋里大小声指桑骂槐。声大如锣。可真是好足的气力。
先时苏世黎回来,大奶奶拦不住,但叫她搬出去她可不会搬,死也不搬!她就要看看,苏世黎还有什么靠山!自己家里是有男人的,她有底气,苏世黎有什么?孤女一个,有的不过是暂时没花完的几个臭钱!
骂得起劲,苏世黎突地把茶盏住桌上重重一放,‘锵’一声,声音清脆,下头堂屋的大奶奶猛不丁一个激灵,不自觉地就停了下来。
苏世黎轻轻一笑,声音在猛然寂静下来的木楼里格外悠长,细声说:“听闻圃齐还要考学?我怕他哪天走在路上,被人打手打折了。到时候笔也拿不得。想找人算帐吧,还偏拿不出实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