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檀这么一说,叫步长悠记起自己第一次出宫时听到的那凄婉的唱词,“君既为侬死,独生为谁施?欢若见怜时,棺木为侬开。”
原来那词是这个意思。
她道:“你父母真好。”
青檀无限感慨:“我娘说,得知我爹要娶别人时,她觉得自己这一辈子都完了,中间那两年一直在恨,恨她自己眼瞎,很我爹软弱,可恨完之后,还是想。后来时间久了,渐渐死心了,不那么恨了,才接受了家里的安排,没想到会等到我爹。我爹那时以为我娘会把他大骂一通,赶出去,永远不来往,可我娘没有。我娘说我爹的性子是软,可人也老实善良,知错就改,可以原谅。毕竟两人在一块过日子,就是相互体谅,相互包容,要是都跟刺猬似的,那是过不下去的。”
步长悠站了起来:“你一向话少,难得说这么多。”
青檀跟着站起来,道:“提起父母,难得多说了些,公主要是不爱听,我以后就不说了。”
步长悠边往里进边道:“没关系,我喜欢家长里短,以后跟我多说说,毕竟他们是过来人,过日子的智慧还是值得学习和借鉴的。”
青檀很高兴,响亮的应了一声。
步长悠又道:“闲着也是闲着,下午咱们去听戏吧。”
吃过午膳后,仨人换了男装,一块去了金玉楼。
不过去的不凑巧,金玉楼的戏还没开,小厮说倘若她们想等,可以上楼等,不想等的话,交了定金,他们给留座,去别的地方逛逛也行。小厮还说隔壁玉楼正在演杂耍,单脚走钢丝,大变活人,眼皮吊水桶......可精彩,她们可以去看看。步长悠她们仨就过去了。
二楼依然是雅座,不过剩余的座不多,她们就随便坐下了。
杂耍不像听戏,怎么安静怎么来,这楼上楼下的喝彩声一波接着一波,紫苏激动的耳红脖子粗的。
步长悠却被这热闹吵吵的有些脑仁疼,说要出去转一转。
金玉楼鱼龙混杂,青檀不放心,陪着她下去,两人刚下了几阶楼梯,正撞上往上上的薛川穹。
薛川穹见自己没看错人,心中一喜,噔噔噔几步上来,青檀有些意外:“哥哥,你怎么在这?”脸色一沉,“你不会又......”
薛川穹见妹妹误会,忙解释:“我带阿宝和阿根来看杂耍,在底下呢,阿宝说看到紫苏姑姑了,我就上来瞧瞧,没想到真是,你们怎么也来了?”
青檀的脸色这才好点:“我们来看戏,戏没开,就过来这边坐坐。嫂子呢,嫂子没来?”
薛川穹道:“你嫂子闲不住,非要留下来看铺子。”看向步长悠,“多日未见,小姐安好?”
步长悠点点头,道:“一切都好,劳你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