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坐在陆离身边的两个女子,一温柔似水,一清新可人,对于能陪在陆离身边,两人都暗自欣喜,谁想这位年轻俊秀的状元郎,自从入席后,端坐如仪、目不斜视,别说与她们调笑两句,便是正眼都不曾看过她们,甚至挟菜倒酒,也是完全不需她们动手伺候,整桌陪酒的伎人中,只有她们两人无所事事,与其余人比起来,显得格外清闲。
如今酒意正浓,连陆离也有了五分醉意,冠玉般的面容染上红云,单手支头,少了平日的温雅从容,多了份桀骜不羁,却显得比平日更引人注目。两个伎人对视一眼,慢慢的试探性的把身体向陆离靠近,一人招了侍者重新拿了一壶酒,娇|声道:“陆公子,奴让人把酒重新温了一下。”说着,倾身过去替陆离把酒杯倒满,另一人则把酒杯拿在手中,殷勤的送到陆离唇边:“陆公子,奴家伺候您。”
陆离身子往后一仰,极为冷淡的道:“不用了,陆某酒量有限,不能再喝了。”他在外宴饮,从来都不会喝得酩酊大醉,让自己失去理智,就算与都是好友聚会,他也从不破例,到是与阿鸾在家时,曾试过大醉一场的滋味。自那以后,他对于自己酒量的估计越发的准确,喝多少酒能到什么程度,都有了精确的了解。
“陆公子,只当怜惜奴家,请喝了这一杯酒吧。”伎子双眸盈泪,软语相求,“同样出来陪酒,只有奴家二人未曾上前,回去之后,妈妈会怪罪的。”
美人垂泪,任谁都会怜惜一二,奈何陆离郎心似铁,完全不为所动,甚至剑眉轻扬,干脆的道:“与某何干。”当真是半点怜香惜玉之心也没有。
旁边自有人看不下去,仗义直言:“陆大人,咱们男子汉大丈夫,何必与一小女子为难。你便喝了又能怎样?若是怕回家夫人怪罪,咱们去与夫人解释。”
陆离只当没听到,甚至起身离席,对着王知府拱手道:“王大人,下官出来的时间有些久了,实在放心不下内子,这便先走了。”不走做什么,在这里欣赏这些朝廷命官放浪形骸么?他又不打算跟他们同流合污,只能先走,当是看不到。再者,他答应阿鸾要早点回家,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又担心家中的娇妻,不若先走。
河内县令王长友本想起身说些什么,被李通判一把按下了,他已看出陆离眉宇间若有似无的焦虑,想着应该是家中有事,还是不要勉强把人留下的好。
刚刚帮伎人说话的那位是怀庆府有名的士绅,十五年前中举后,也不曾入京赶考,只一心一意发展家业,如今家中已有良田千顷和怀庆府城内四分一之的铺面,家中养着成百的仆人,自觉已是怀庆府的地头蛇,哪一任地方官过来,都该敬他两分。不想今日席上,被陆离当众打脸,他不免怒意上涌,阴阳怪气的道:“陆大人是京官出身,自是看不上咱们这等乡野之人,却了不该连王大人的面子也不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