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练雪松显然还没有说完,他抬手指着铃仙,声嘶力竭地控诉着:“我不敢将这事同别人说,便打算去寻访隐居世外的渡魂师,希望她可以给我答疑解惑,倘若我当真……是前辈你道侣的转世,那么牺牲我一人换取玄天峰的平安,我也认了!但是在我找到那位前辈的住所时,那里已经化为一片火海。”
听了这话,铃仙方才还云淡风轻的表情也凝重起来,“你去杀了莲华?”
练雪松当然听得懂她在说什么,却充耳不闻,继续控诉道:“我之前还希望能找你身边的人帮我求求情,可没想到我前脚刚同你的书记官透漏了几句,后脚那姑娘就不知被你怎么样了。她明明是背负了你天道咒印之人,可去追查妖族的时候她竟然都不在场,你究竟做了什么,你究竟要做什么!”
他说完这些之后,似乎是因着怒火攻心,直接喷出一口鲜血,方才一直愣在一旁的练霜叶机旁冲过来扶住他,看向铃仙的眼睛如同要滴出血来。
“好了好了,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罢,我走了。”铃仙很有耐性地陪着他将这出戏演完之后,自认为已经问不出什么来,在众人都还未反应过来之前,飞身冲出了那扇下方就是万丈悬崖的窗户,御剑而行,不知去往了何方。
练霜叶还要追上去,却被练雪松一把拽住,脚下一个踉跄,回身惊诧地望向练雪松道:“我要跟她拼了!为父亲报仇!”
练雪松声音颤抖着,“你要干什么,去送死吗!咱们玄天峰所有人加起来,都不是她一人的对手。如今父亲不行了,将来这峰主的担子还得交到你肩上,我怎么可以让你冒险。”
门外的弟子们先是面面相觑,随后被已经缓过神来的穆绯裳都打发了回去,她自己却是又进了屋子将门窗都紧闭,半跪在练雪松身前,低声道:“大师兄,不论发生什么,我们都不会让你一个人承担这些的。”
上一次迎击魔族的小规模入侵时,玄天峰死伤惨重,几位辈分高的大能修士都殒命于战场之上,以至于如今虽然年轻弟子众多,但出窍期以上的高手寥寥无几。
若非这般,又如何会被人欺辱到门上来。
练霜叶此刻也稍微冷静下来,哑着声音道:“大哥,且先别放弃,咱们虽然无力抗衡,但是其他门派未必不会施以援手啊,至少外公那边,一定不会作壁上观。”
“好。”练雪松抬手抹去唇畔的血迹,“明日我要送信给各派掌门,细数天道代行者的种种罪状!”
铃仙立刻玄天峰之后,随便找了个无人的荒山落了脚,等了许久,身后无人追过来,便径自找了个干净的角落坐下歇息。
“这练雪松真是警觉的可以,怕是醒了之后察觉到我的气息,根本就不去花时间探查我究竟做了什么,就直接掀了底牌,泼我一身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