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兄弟俩又在许昌见了面。这是“6.7”后两人第一次见面。张建华强抑住心里的惊慌,装得十分平静,显得潇洒如常。只有墨镜后那双别人看不见的眼睛,不断地巡视着四周。
“我让你带的东西带来了?”
“嗯。这是六万。”
“不是让你全都带来吗?”张建华光火了。
“这,这就是全部。”张豫皖嗫嚅地说。
“你……”张建华狠狠地看着这个弟弟,气得说不出话来。
好一会儿,他硬压下自己的火,依然平静地说:“好吧,把这些交给我,我给你存到银行。”
张豫皖没办法,尽管满心的不愿意,但他不敢违拗。他把装钱的口袋交给了哥哥,心里像被剜了一刀。
张建华默默地看了看他,嘱咐道:“你走吧,最近咱俩别见面。你自己也要多加小心。”
弟兄俩分手了。
对于这个弟弟,他又是爱又是恨,还夹杂着些许愧疚。
张建华弟兄六个,前三个与他同母异父,只有他、张立华和张豫皖才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实际上他算是长兄,张豫皖是幼弟。母亲去世后,他这个当长兄的应当好好照顾弟弟,可是他给两个弟弟带来的是什么呢?
那几年他盗窃保险柜,拉张立华当帮手。尽管他不让张立华插手,每次“作活”,都约定时间让张立华在哪里等他,干完以后接应一下而已。可案发后还是牵连了张立华,害他吃了官司,坐了牢。但对张立华,他还不怎么感到歉疚——这个鳖孙实在可恶,竟然供出了他!
从监狱逃跑后,这几年他胆量越发大了,对公安机关的仇恨也越发深了。他时刻想把许昌好好“搅混搅混”——要搞枪,要抢钱,要干大的,要让整个许昌不得安宁,要让办过他案的那些警察焦头烂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