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宜瞠目结舌,同时再度体会到权贵的好处。
那一次因为锦宜嘲笑桓玹年纪轻轻就当了“叔公”,奶娘还一本正经地教训她“辈分的问题不能乱”,现在居然完全不当一回事了……真是个奇迹。
锦宜不由说道:“奶娘,你以前也是在我们家,我怎么没听过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
沈奶娘咳嗽了声:“我小时候听人传的。”
***
马车停在桓府跟前,来喜儿去报了郦府的名号,只说是大小姐有事要求见桓府三爷。
桓府小厮一溜烟入内禀报。
不多时,有轿子迎了出来,请锦宜入内,后下了轿,丫鬟领着,走的却是先前没走过的路。锦宜问道:“这是去哪里?”
前方丫头道:“回姑娘,是去三爷的东书房。”
“辅国不在南书房吗?”
“今儿是在东书房。”
两个丫头似乎对锦宜十分忌惮,回话的时候恭谨的头也不敢抬,更像是生怕说错话一样惜字如金。
锦宜先前来过几次都没得这待遇,相反,通常是被明里暗里当天外来客一样围观的。
这一次如此,其中是何原因,隐约自然也猜的到。
渐渐地又进了一重院落,不像是南书房般二层小楼,除了单面进门的门墙,其他三处都是起立的屋宇,雕梁画柱,气派雅致,庭院中假山流水,数丛芭蕉。
两个丫头不敢再往内走,就在门口停了下来,锦宜迟疑着,里间一个侍候的书童迎了出来:“姑娘请随我来。”
锦宜这才也跟着迈步进门,书童道:“三爷现在不便见客,请姑娘略等一等。”
说着,把锦宜引到右手侧的一间房中,锦宜临进门,探头看了眼……这三面的房子从外观看布局完全一样,且都房门紧闭,看不出桓玹人在哪里。
书童请锦宜坐了,又送了几样茶点上来,请她享用。
锦宜看着那点心做的精致,仿佛很合自己口味的意思,她因出来的仓促更没吃早饭,正想尝一尝,又想起今天的来意,顿时食欲全无。
如此枯坐了足有一刻钟,里间外间俱鸦雀无声,锦宜忍不住问那小童:“辅国在做什么?怎么还没动静?”
那书童只陪笑道:“您请再坐片刻,辅国暂不得闲。”
锦宜只得又耐心坐了半晌,茶都喝了两盅,饥肠辘辘加忧心如焚,坐在这里的没一刻都显得煎熬而漫长,倒是长痛不如短痛。
锦宜起身走出门,左右瞧了一眼,便往右手侧走去。
***
锦宜停在一扇门前。
门内仍是悄无声息,但锦宜知道,桓玹必在里头。
在那书童开口劝说之前,锦宜把心一横:“三叔公。”
桓玹明知道她来了,这般做派,竟是“避而不见”。
但那道圣旨沉甸甸地压在头顶,让锦宜每一刻都艰于呼吸,无法忍受。
“三叔公,我……”她鼓足勇气走前一步,隔着门扇道:“我为什么来,您老人家应该明白,上次在我家里,您明明已经拒绝了那门……亲事。”
里头仍是鸦雀无声,锦宜深深呼吸,略提高了些声音:“我想,这其中或许有什么误会,所以冒昧来面见您老人家,希望能够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