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的力量,我希祈丽江同样能给予我同样的慰藉。可
拉萨有高原缺氧的眩晕,有大昭寺广场直射入心底的
阳光,丽江有什么?难道要用艳遇或酗酒来给自己一
点儿短暂的解脱吗?
大和尚在丽江。我躲进大和尚的院子里,除了吃
饭不肯出大门。
我问大和尚,这是些什么因果?为什么这么苦?
为什么触目所及的都是苦?哪儿来的这么多苦?干吗
让我看见、听见、参与其中……为什么我现在越想当
个好人去帮人,越是到最后连自己都帮不了?……
大和尚只是安静地泡茶给我喝,对我的喋喋不休
似听非听。
说了几天后,我懒得再重复了,话变少了,开始
静下来陪他喝茶,从午后喝到黄昏。说来也奇怪,貌
似心里轻松了一点儿。
我问大和尚:“我明白缘起性空、无常无我、真
空妙有……为何自己却一点儿都做不到?”
大和尚看我一眼,道:“你明白?”
……我明白吗?“我该从何做起呢,师父?”大和
尚问:“你为了什么而做?”
“师父,我也不知道求个什么,只是烦恼太
甚……”大和尚说:“好哦好哦,烦恼即菩提。”喝着
茶,一僧一俗,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转眼黄昏。大
和尚炒菜给我吃,白菜和胡萝卜,米饭管够。大和尚
说,你要
是觉得寡淡的话,去厨房自己找块酱豆腐。大和
尚说,院子里的砖石搬掉,荒草拔掉后,可以开腾出
来二分地,可以种点洋芋,种点豌豆,还可以种上一
株三角梅,一株樱桃树,来年你来吃樱桃……
我仿佛明白了些什么,可一颗心还是纷乱复杂,
一时难以平复。
当天晚上是王博和甜菜最后一晚在小屋当义工。
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特别想和他们聊聊。我撵光了客
人,关上门拽住他俩聊天。貌似我说得很乱,说了我
历经的那些烦恼执着,说了我貌似了解的那些所谓道
理,说了未知的恐惧忧虑,说了我触及过的生死。
三四个小时过去了,我嗓子开始变哑。王博
道:“大冰哥,你说的很多我听不明白。你是在法布
施吗?”我说:“若布施,我第一想布施的是自己……
不能光说不做了,我
需要实践一种解决烦恼的方法。”
白菜胡萝卜不抗饿,说完这番话后胃饿得痛了起
来。我们溜达到古城口的肯德基吃午夜打折汉堡,我
身上钱不够,买了两人份的,三个人分着吃。
王博呆呆地吃了一会儿,又去了一次洗手间,回
来后,他一边在裤子上擦着手,一边问我:“大冰
哥,你要不要听听我们的故事?”我笑着说:“你们俩
这么甜蜜这么默契,能有什么曲里拐弯的故事?”王
博一笑,甜菜在一边眯着眼,仔仔细细地把我面前的
汉堡掰成了三份。
甜菜说:爱他是最重要的事情
我有记忆以来做得最成功的一件事,就是谈恋
爱,和王博谈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