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御史一愣:“什么?死了?怎么死的?被谁害死的?是谁这么大胆子?”
钱大人扶额,只觉得偏头痛更加厉害了,有这位烦人精在,又有左相大人这个杀神挡着,看来这案子重审是铁板钉钉了,他深呼吸了几口气,冷冷地瞥了张涛,简少堂一眼,摆手道:“怎么死的,你问左相大人,抱歉,家事繁忙,恕下官不能奉陪,来人,将张涛和简少堂扣押,隔日再审!”
话落,他人已走远。
……
皇宫,御书房内。
皇上坐在龙椅上,深锁着眉头,瞥了站在一旁的高歌一眼,看着堂下之人冷声道:“你可知道,欺君罔上是要满门抄斩的,朕再问你一遍,你刚才所说,是否句句属实?是否有捏造之嫌?”
跪在地上的王富强身体颤抖如寒风中的秋叶,在听到皇上问话之时,头埋得更低了,抖抖索索道:“小的……小的将才所言千……千真万确,那夜小的在昏迷之前,隐约听到劫囚之人说着即墨府什么的,他们人多势众,武艺高强,看上去像是大有来头,我们一行人根本敌不过,只有高大人带的人尚且能跟他们抗衡一二,跟他们打斗在一起,随后小的就彻底昏迷过去,其他的小的就不知道了……后来,后来等小的清醒过来之后发现囚犯已被劫,小的惊惧之下,在糙丛中发现了这块东西”。
他说着,将手中的令牌双手奉上,大内总管刘公公忙下了台阶从他手上接过来,在看到令牌上的内容时心一惊,不敢耽搁,连忙用手帕将令牌裹着,递给了皇上。
高歌垂着眼眸,将王富强的长相记在心中,冷峻的面上看不出一丝神情,藏在衣袖下的手却是紧紧地攥着。
皇上垂首,眸光死死地盯着令牌上的即墨二字以及令牌上斑驳的血迹,面色难看到了极点。
当日劫囚之案到今日也未能查出是谁,押解君无痕的几个官差皆异口同声地说当时昏迷了,不知道来者是谁,可今日这唤名王富强的官差却请求面圣,说是知道劫囚之案的内幕,一问之下,竟然得知了这么惊人的消息,皇上面色阴冷,拍着案桌怒斥道:“放肆!既然得知真相,为何不早早来报,而是等到现在,你可知罪!”
“小的该死,小的该死”。
王富强的身体抖动得更加厉害了,“小的当日吓傻了,又因着此事关系重大,小的上有老,下有小,也怕不小心说错了话,办错了事情……若是镇国侯府是被冤枉的,镇国侯爷乃是一大忠臣,劳苦功高……小的也怕冤枉了人,那样小的可就万死难辞其咎了……”
“哼,你倒是能言善辩”,皇上又是一声冷喝,他紧紧地盯着王富强,不放过他面上任何一个表情,“既然当日不敢来报,怕冤枉了人,那为何此刻又敢了?”
王富强惶恐不安地抬起头,随即像是因着惧怕又连忙脑袋一缩,战战栗栗地回道:“启禀皇上,小的……小的自那日之后,一直关注着案件的动向,听说到现在还没有抓到那劫囚之人是谁,小的……小的就担忧不已,夜夜不能寐,整日里提心吊胆,小的知道,自己隐瞒不报才是重罪,不管事情的真相如何,都该将自己所看到的,所捡到的证据上交,至于之后的事情如何,会不会冤枉了谁,那原本就不该是小的这样卑微的下人应该过问的,吾皇英明,心中自会有定夺”。
第三百四十七章 动了杀机
他说着,重重地磕下头去,哭道:“小的该死,恳请皇上看在小的揭发及时的份上,饶过小的一命,小的定当为皇上尽忠,为皇上肝脑涂地,在所不惜!”
御书房内安静得只听得到王富强沉重的呼吸声。
皇上极具穿透力的眼眸扫视着他,像是在推测他话语中的真实性,良久,皇上挥了挥手,道:“你知情不报,本该重则,然念你知错能改,及时补过,功过相抵,退下吧”。
“多谢皇上开恩,多谢皇上开恩……”,王富强又重重地磕了几个大响头,这才倒走着退了出去,一直到离了宫殿,他才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摸了摸额头的汗水,回头望着戒备森严的大殿,在心中感慨一声,道:怪不得别人说伴君如伴虎,这个鬼地方,他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他抬头,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大雨,淅淅沥沥,像是将人的整颗心都打湿了。
王富强又沉重地叹了一口气,抬头看着乌云密布的天空,这鬼天气,来时还是大晴天,他入殿不过半饷的功夫,出来的时候就变了天,看这大雨下的架势,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都说这夏天的天气跟孩子似的说变就变,没想到这都到了深秋,也是如此。
王富强哆哆嗦嗦地脱下外衣,在原地跺跺脚,搓着手,吹了几口热气在手心,才将外衣顶在头上,冒着雨向着宫门奔去。
自他走后,皇上靠在仰枕上,闭目思索着。
殿外,乌云笼罩着天空,像奔腾咆哮着的野马,横扫着整个天际,雨滴敲击屋檐的“哗哗嗒嗒”的声音不绝,偶尔传来几声低沉的雷鸣声“轰隆隆”,“轰隆隆”,殿内,却是格外的宁静,刘公公束手恭敬地站在龙案的左边,高歌则低垂着头,站在下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