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从未动过占据这些音符的念头。
李斯特在桌上修改着刚刚在钢琴上改编幻交的旋律。夏洛琳静静地看着他有些不耐划去那些创造, 然后在谱纸上用笔尖点出新的音符。
小小的蝌蚪点缀在五线上,写不了几节就要重新蘸取墨水。李斯特却不停重复着动作,唯恐慢下来。
“弗朗茨——弗朗茨·李斯特——”
窗外传来的呼喊让夏洛琳不由侧目, 李斯特则是头都没抬起来。
“夏洛琳, 帮我看看是谁。”
钢琴家写谱的手指一点停下来的趋势都没有。
探出窗子去搜寻,夏洛琳看到楼下停着一辆黑色的私人马车。旁边一位身着黑色正装、领口系着蓝色稠巾的先生站在那。看到出现在窗口的她, 他显得十分惊讶,但还是脱下礼帽示意。
卷翘的深棕色头发和标志的小胡子,夏洛琳知道了这位先生是谁了。
“弗朗茨, 是尤金·德拉克洛瓦先生。”她扭过头对李斯特说, “我去给他开门。”
李斯特终于顿了顿笔, 嘱咐夏洛琳:“麻烦你帮忙泡壶茶吧, 妈妈在下面会给他开门。不用太在意,尤金他自己会上来的。”
说完,他又开始专注于谱纸上了。
夏洛琳叹了口气,她还是不太能理解这种一点都不客气的朋友间的相处。自行把房门打开后,她转身去准备茶水。
等忙好了一切再上来时,德拉克洛瓦已经坐在沙发上等着整理曲谱的李斯特了。
“德拉克洛瓦先生,请用茶。”
“不用那么客气,小姐,我不介意你叫我名字,你知道的画家对美好的事物总是有所优待。”
德拉克洛瓦接过茶水,盯着夏洛琳没有离开视线:“我记得你的钢琴,那首《托卡塔与赋格》至今记忆犹新。”
没想到这位法国浪漫主义三杰之一竟然对自己还有印象,夏洛琳有些受宠若惊。
“您可以叫我夏洛琳。时隔这么久您还记得我,我对您的记忆力十分钦佩。”
“那是自然,夏洛琳小姐。因为我是用这里——”画家指了指自己的眼睛,“任何能引起我共鸣的美都逃不过这里。”
“夏洛琳,不用对他那么客气。跟我一样,叫他‘尤金’,他不会介意的。”从琴室走出来的李斯特对德拉克洛瓦打了个招呼,把谱子递给夏洛琳,“帮我存放一下吧。这位拿画笔的先生就交给我好了。”
“......弗朗茨,你刚刚为什么不放好谱子了再出来。”
“嗯,忘记了。反正你知道在哪,就跑一趟吧。”
无奈的小提琴家拿着谱子进了琴室。钢琴家抄起茶杯喝了一口,靠在贝森朵夫上直钩钩地盯着画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