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洛琳回过神来, 安静地注视着那双未染波澜天蓝色眸子, 转而吩咐那位忠心仆从。
“亨利,麻烦你将家里最烈酒拿出来……哦,原谅我忘了弗里德酒柜根本不存在烈酒。那就去买吧,最烈‘wodka’就行。”
“另外,从现在起,这位先生所有餐点标准为全熟,所有使用水务必烧开。”
“再去准备个容器,一会回来后这身衣服我们需要烧掉。”
仆从因这位小姐一连串指示而恍神了会,收到主人眼神示意后,怔愣中他记住了这些要求,开始逐步去准备。
“现在去换衣服吧,弗里德。我希望我们在阳光中离去,也能在阳光中回来。”
小提琴家眼中沉寂神色让钢琴家疑惑停滞在喉间化作消散发音,除了应许他似乎无法再说其他。
“我们一定会在太阳下山前回来。”
他隐去了心中默念一段——
“如果我做不到,就把弗里德里克·肖邦赔付给你。”
马车将他们送到离贫民区还有一条街区3 0340地方就停了下来,无论如何都不愿意在前行了。
“先生小姐,我能愿意送您到这里,已经灌下好几口烈酒了。死神在那里,清醒是那么容易。”
唯唯诺诺车夫在收到三倍车费后立马挥鞭扬长而去,干脆利落得不像个酒精上头人。
扬起尘灰瞬间就让肖邦身体发出不适信号,还没等他咳出声,夏洛琳摊开自己手帕在他面前轻掩住了他口鼻。
所有不安与厌恶飞尘都被她隔绝在这放清新香气手帕之外。他眼中暗自流转着柔情,手帕掩住了微微改动表情,他不动声色地在外套中抽出了自己帕子。
“弗里德,一会进去那里,你一定要好好保护自己。手帕尽量不要变动折面,向我保证你远远看着就行。”
夏洛琳不知道历史上肖邦在没有自己情况下究竟是孤身前往了死亡肆虐地区,还是因为种种原因放弃了这段行程,她只想快些满足他愿望,然后带他逃得远远。
来到了这和城区完全不一样地方,她才身临其境地感受到惶恐情绪。临街行人每个人都步履匆匆、神色紧张,他们惊恐地躲避着从前方街口出现一切人员事物。这条原本喧闹小街处处紧闭着门窗,寂静得除了行走声音,只剩下了“上帝保佑”这样绝望低呼。
鼻尖松木香气让夏洛琳心神安定了几分,她像是回到茂密森林中一般,听见风穿过树叶,撞击着绿叶发出生命回响。
这是肖邦惯用香水,安静木质芬芳。
“你也一样。因为我任性,你多了一趟不必要行程。”
他小心翼翼地将自己帕子帮她掩好了口鼻,声线经过布料过滤依然温柔得像唤醒花蕾春风,莫明地就吹淡了她忧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