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钢琴家流露出的错愕,伯爵夫人迅速挽起他的手臂,挺胸高傲地走向自己的马车。
临上马车时,达古夫人就着踏脚突然转身,想要在青年面颊上留下一个吻,却被他迅速反应过来别开了身子。
李斯特隐隐又些不快,碍于情面他只是控诉着低喊了声:“夫人!”
“真是高高在上呀,先生。”她迷离着眯起眼睛,像是在看一个遥不可及的梦,“我追逐着您从巴黎一路到了日内瓦,最后却连一个贴面礼都不被允许……”
“夫人,承蒙厚爱。您该回家了。”回应她的是李斯特逐渐没有感情的话音。
她笑了笑,逐渐换上那一幅优雅高傲的贵妇神色,端坐好后不在看他,疏离冷淡地吟了句:“那就告别了,李斯特先生。”
钢琴家为她关好门,以最后的礼节目送这辆马车离去。
这一切都落在远处默视着的夏洛琳眼里。她听不见他们的谈话,只觉得两个人亲昵的互动刺痛了她的心。
她的眼泪快要流出来了,那阵冲动引来的勇气似乎又被动摇了。
明明,下定了决心要说出来;
明明,就没有回应也要说出来。
夏洛琳仰起头,天空蓝的像鼓动她看清自己心意的肖邦的眼。她捏紧了手里的那张纸,将流泪的酸楚压了回去。
她慢慢接近了他。越来越近的距离让她耳中开始鸣响,逐渐只听得到自己的呼吸和心跳。
黑色高挑的身影就在前方,他的鞋底踩在法兰西泥土的声音,他的手杖触碰到石子的声音,他的衣袍因走动而摩擦的声音,一声声地牵动着她的心跳。
“弗朗茨……”
少女颤抖的声线像是幻听般,如此细微,却能瞬间让青年停下脚步。
“弗朗茨。”
她又叫了一声,唤来了他极快的转身和满目的惊喜。
“夏洛琳?!”
她轻轻给自己顺了顺气,强迫自己无视从脚底升起的苏麻:“是我呢,弗朗茨。”
“你怎么会在这?我是说,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回来?”青年眼里的光彩像是被揉碎的灿烂流光,尾音里的飞扬可以媲美钢琴上轻快灵动的小颤音。
“我想见你,我有话想说给你听!”少女眼中飞过一丝黯然,轻声细语地慢慢解释着,“我只是碰碰运气,上帝大概不愿见我失望,所以我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