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张大人,一个张佑兄,可见越洆是真心想要留张佑。张佑凄然一笑,他明白,也就没再推辞。
越洆看着张佑,突然想起了百里捻,两位同是出自于南林,也都是能言巧思之人,只是他留得住张佑,却留不住百里捻,不免叹息一句。
“若是当日,本王能留下百里先生,此时他便可与张佑兄对弈言欢了。”
张佑愣住,“百里捻来过西昭?”
越洆只当他是随便一问,也就随口一答,“嗯,本王还曾受过百里先生的恩惠,欠他一个人情呢。”
张佑更是诧异,他皱起眉头,“人情?他不但来过西昭,还给了王上一个人情?”
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些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张佑也说不出来。
张佑表情凝重,“不知能否问王上一句,百里先生为何来西昭,人情之说又是何事呢?”
“这个……”越洆有些犹豫,张佑到底是南明之臣,当年百里捻来西昭,说得可是进攻南明之事,可是一看张佑迫切的眼神,越洆拂袖,“罢了,到了如今也没什么不好说与张佑兄的。”
越洆娓娓道来,“当年西昭还是南明的附属国,那时百里先生是羌晥的客卿,与羌晥王赛戬在糙场打猎,不小心进了西昭,与本王相遇相识于茶楼。那时本王正苦于南明压迫,无法见身在南明为质的父王,百里先生就给本王出主意,让本王勤加操练兵马,甚至他又游说赛戬,让赛戬同意西昭的军马在羌晥糙原操练,正是百里先生的从中奔走,本王与南明起战火时,才能那般英勇无敌……”
越洆说起这段往事,脸色毫无变化,南明已经被北晏灭掉,这些往事也应当不会引起张佑的不悦,可是张佑在听闻这些话后,脸色却变得越来越黑,眉头皱得越来越紧,最后猛然站起身来,表情分外凝重。
张佑:“他……他从那时,就在针对南明了吗……”
想起前些日子,百里捻在路上拦截自己说的那些话,他总以为百里捻是寄情山水之人,可是他去羌晥也好,去北晏也好,从来都不是游山玩水,他有他的目的,只不过之前张佑看不透,如今却能串联起来。当年西昭突然进攻南明,他就觉得奇怪,冥冥之中却像是被人牵引着一样,只是他没想到促成一切的人,却是百里捻。
而三国对南明撤兵之后,百里捻离开羌晥去了北晏,果真连一年都没过,北晏就要攻打南明。南明之灭中,百里捻是什么角色,他要做什么?
“张佑兄……你这是怎么了?”越洆没成想张佑反应这么大,他有些后悔,不该说这些的。
“是不是本王说得有什么不妥,若是让张佑兄不悦了,本王给你赔不是。”
越洆说着要行礼赔罪,可是张佑却摇了摇头,他紧紧抿着嘴唇,表情很是复杂,有诧异,有生气,有怒火,有难以置信。
越洆走到张佑面前,“张佑兄,你可还好?”
张佑情绪复杂,过了许久才平缓下来,“在王上面前失礼了,只是在下想起一些事情,难免讶异。”
越洆没放在心上,反而安稳张佑,“无碍,只是张佑兄想到了什么,这般惊讶。”
张佑抿唇沉思了一会儿,看向越洆的眼神有些复杂,“王上觉得,百里捻来西昭,只是为王上献上计策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