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女人在气头上的时候,绝不能与她讲道理,更不能说她做错了,否则……
就会如同此刻的应琰,迎接着密如流箭的白眼和冷哼攻击。
我们的万年大直男应琰大人,以他翰林巧舌之力,在面对暴怒的牛陶时,终于不得不再次认识到一个真理:是的,是他错了。
不过值得夸奖的是,他在一次又一次与牛陶的拉锯战中,总算是有所成长。
他决定服软。
“仔细你的眼莫要抽了。”应琰举起了藏在身后的左手,“你瞧,这是什么。”
那是早先交给应琰拿着的“战利品”,牛陶方才一时气上心头给忘了,此时再相见不由多了几分珍惜感,连带着都消了些气。
牛陶伸手便要去拿,应琰却放下手没交给她。惹得牛陶眉头又要发蹙,应琰这才慢慢道,“东西重,我提着就好。”
这样两次推拉下来,牛陶的气算是消了大半了。
“机灵”的应大人没有继续刚才的话题,“下酒菜也有了,这下可回去喝酒了?”
牛陶从喉咙里发出一声,“嗯。”转身便走。
没在气头上了的牛陶,边走边想着刚刚应琰的话,越琢磨越觉得他说的话还有几分道理,自己确实做得有些过了。
在安静到只听得到二人脚步声的气氛里,牛陶斟酌着开了口,“六月六的时候,制陶人的面子大的很,你可知道?”
见牛陶终于愿意同自己开口说话了,应琰轻不可见得弯了嘴角,“我今日知了。”
“我今日如果不在市集上拿这吃喝用物,他们一会儿就会拿着东西送到家里来,而且怕是会更多。”
应琰并不知道这层关系,倒是自己有些误解了,话也说的重了些,不免有些内疚。“我并不……”
牛陶打断了他的话,“不过你今日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我后来确实是贪心了。”
说这话的时候,牛陶始终没看应琰,她第一次认错,话出口其实有几分不好意思。应琰对她这性子也已经大概了解,他望着牛陶露出几分赧然的侧脸,微微发笑。
牛陶听到了身边人的微弱声响,却嘴硬道,“下次不能在人前说我了,”又低低补了一句,“我要面子的。”
她等了半天没听见应琰回答,偷偷用余光朝他瞄了一眼,却不想刚巧对上应琰的注视,应琰有点不自在地一瞬转开目光,这一举动倒是牛陶倒觉得有趣,反而大大方方地转过偏头盯着他,一个劲儿瞧。配上她脸上挂着的调笑,有些戏文里恶霸调戏良家女的样子。
“咳!咳!”身后传来族长干咳声,听着便极为刻意。
牛陶理也没理,自顾自端正向前走,应琰倒是回头看了一眼,却被牛陶拽着不得已往前走。
“嗯!嗯!咳!”
牛陶拉着应琰依旧走得头也不回,不过倒是出了声,“我说您也不怕伤了喉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