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在他们的身后洒下一片金黄的光,为二人渲染了些许悲伤的色彩。相拥片刻,霍晶铃推开他。“费斯,人死不能复生,我们要往前看,只要活着的人快乐,就是对死者最好的安慰。”这些道理,她也是在以后才慢慢清楚明白。
“我知道。”费斯望着眼前的人,忆起母亲弥留之际劝说他的话,心下难以取舍。
“费斯,我知道你爱着那个女孩,但她已经嫁作他人妇,这辈子她都不可能再属于你。你醒醒,别再一味的沉迷下去。妈妈想看到你快乐,不是因她的喜而喜,因她的悲而悲。答应我,好好找个值得你爱的人,好吗?”
当母亲的总是明白孩子的想法,费斯多想答应她。可是那个女孩从他十岁起就在心底生了根,现在要连根拔起,谈何容易。
“费斯,你别上班了,回家休息。”
“不……”在他最伤心的时候,他就只想到她。哪怕只是一句小小的安慰说话,都足够他舒心好几天。如果他要求她陪着他,会不会很自私?很卑鄙?“Sophia……”
“嗯?”她微仰着头,蓝眸经泪水冲刷后更加亮丽。
费斯情不自禁地抚上她的脸,他想要她,想到心都痛了。多想不顾一切,把她收纳在自己羽翼下保护。可是母亲的警告尤在耳边,而且她的心根本不在他身上。
“没,我只是回来收拾些衣服,跟着就去巴黎。”把心一横,他临时做出这个决定。
“去巴黎散散心也好。”霍晶铃不疑有它。
“Sophia……”费斯深呼吸了口气,“能给我最后的拥抱吗?”
他张开臂,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了。
霍晶铃毫不犹豫地投进他的怀里。“要振作!”她可以走出伤悲,他一定也可以。
“知道了。”费斯不舍地放开手,再次面对她时嘴角已含笑。“我先进去收拾了。”他得马上走,不然肯定会后悔。
“好。”
望着他匆匆而去的身影,霍晶铃感触良多。或许人的一生中总会遇上某些挫折,只要坚强,再加上身边有人扶一把,那伤痛应该很快就能过去。
重新拎起提篮,她没忘记那个还饿着的人。朝酿酒车间的方向走去,竟出奇地看到转角处站着一个人。他面无表情地看在这边,在与她视线踫上后毅然转身走进旁边的门口里。
霍晶铃一愣,迈开步子追进去。
已接近夜晚,工人都走光了,他正在收拾。
“雪姨怕你饿着,让我先送些茶点来。”她故作轻松地开口,并把提篮放在他身边的桌上。
何阮东瞥了提篮一眼,没说话,走去另一边。
分明就避开她,刚才肯定看到她跟费斯搂在一起。咦?慢着!霍晶铃仔细观察,他板着扑克脸,侧面看嘴唇抿成一根线,手上虽然忙,却根本不知在忙啥。
他……在吃醋?
脑里突然闪现那晚在梯间他冲着费斯猛打的情景,那时他是看见她跟费斯接吻,当时自己完全没心思去探究,现在细想下来,这……这就是吃醋!
后知后觉的知晓让她笑弯了嘴角,踱步到他身边,她把身体的重量靠在身后的桌边,踢着脚尖,状态悠闲自然地说:“刚才我看到费斯。”
手上动作顿住,他头也没抬,捏着抹布的手背青筋尽现。
“他……妈妈去世了,心情很不好。”这算间接解释了她抱着他的原因。
可是此举根本没起到任何作用,他扔掉抹布快步走开,不消片刻就隐身在通往地下室的门口里。
竟然——连解释都不听?霍晶铃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很想一走了之,又觉得不能这样,最后只好死死气地跟上。
地下室很静,四周堆放着高高的木桶,几盏小灯从木制天花上吊下来,为室内打上了层薄薄的黄光。她拐了弯,就看到他站在有两层高的木桶边,拎起橡木棍往大木桶里使劲地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