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时,格兰特问他是否已经决定将来想做什么了,派特从四岁开始就对这个问题有个千篇一律的答案,那就是:“我把它当做个人思考。”这说词是从他的教父J.P.那里得来的。
“是啊。”派特一边用力涂着果酱一边说:“我已经下定决心了。”
“真的吗?那很好。你打算要做什么?”
“革命家。”
“我希望我不会要逮捕你。”
“你不会的。”派特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
“我会很‘棒’的,老兄。”派特说着,放下了汤匙。
“我相信维多利亚女王用这个字时是这个意思。”罗拉边说也把果酱从她儿子的手中拿过来。
就是这种事使得格兰特喜欢罗拉,在间或闪亮的超然中仍明白地展现着母性的肌理。
“我倒留了一条鱼给你。”派特边说边用劲将果酱涂到吐司上至少深入了吐司厚度的一半,这是他设定好的目标。“在卡迪池塘的暗礁下,如果你喜欢的话,我的虫子也可以给你。”
由于派特有一整个大洋铁桶的钓饵可供选择,“我的虫子”在此以单数形式出现,意思无非是“我发明的虫子”。
派特离开后,格兰特问:“派特的鱼饵是什么样子?”
“可怕极了,我只能这样说,”他妈妈说,“简直吓死人。”
“那他用这个饵抓到什么了吗?”
汤米说:“好奇怪!倒真的抓到过!看来鱼的世界和人的世界没什么两样,蠢蛋不少。”
“这些可怜的鱼看到他的饵就吓得下颚都掉了。”罗拉说,“而且在它们还来不及闭上嘴巴之前,水流一冲正好让它们上钩。明天是星期六,你可以亲眼看看那是怎样一副情景。不过我想以现在卡迪水塘水流的状况,就算靠派特恐怖的伟大发明,也没法钓起那条六磅重的大家伙。”
显然,罗拉是对的。星期六早晨天空晴朗无雨,卡迪水塘内那条六磅重的大家伙因被拘囚得太久,急欲往河流上游去,所以对水面任何可能分心的东西全无兴趣。也因此,他们建议格兰特去湖里钓鳍鱼,并带派特当跟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