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讨厌这种想法。这是他的私人战争,从一开始这就是他的私人战争。从他由那间打开的火车卧铺看到一个不知名男孩死亡脸孔的那一刻开始。而从他见到劳埃德起,就更加几千倍是他私人的战争了。
他提起笔,然后突然想起留给喀特莱特的文件还没有拿回来。于是他拨了号码,转了喀特莱特的分机,问喀特莱特可不可能找个信差把那些文件送过来?因为他已经忙得团团转了。他忙着在星期一回去上班前清理完所有的事情,而今天已经是星期六了。所以如果喀特莱特能帮这个忙,他会非常感激的。
他继续写,但由于太专心了,以至于只是模模糊糊地意识到,似乎中午时分汀可太太曾送信件进来。直到抬起头来搜索一个字眼时,他的眼睛才落在汀可太太放在桌边的那个信封上。那是一个大大的牛皮纸信封,很硬挺、很昂贵,里面装得满满的,字体细瘦、紧密而有棱角,令人一看就觉得过分讲究和华丽。
格兰特从来没有看过赫伦-劳埃德的字迹,但是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他小心地放下笔,仿佛这封陌生的信是颗炸弹,任何不当的震动都可能引爆。
他在长裤的大腿部分擦擦手心,这是小男孩面对不可预知的情况会有的动作,事实上在他还是个孩子时就不再有了。然后,他伸出手拿起信封。
信,是自伦敦寄出的。
第十四章
信的日期是星期四早上。
亲爱的格兰特先生:或者我应该称呼你探长?是的,我知道了。要查出你的职业并不需要花我很多时间,我优秀的马蒙比你们苏格兰场那些热情的警员的侦察功夫可要厉害得多了。不过我不在此评定你的等级,因为这只是一封私人信函而已。我写这封信是以一个非凡独特的人,写给另一个值得特别对待的人。确实,因为你是惟一能让我有点欣赏的英国人,所以我将这个事实披露给你,而不是报社。
当然,也因为我很确定你对这件事情的兴趣。今天早上我已经收到来自我的晚辈——保罗·辛瑟希维特的信了,他通知我他在阿拉伯的发现。这封信是应他的要求,从《早报》办公室寄出来的,打算隔天早上就见报。那是一种尊重前辈的礼节,我很感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