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鸢随口道:“潞城禁寒食散,抓到就吊城墙。”
“如此么……”
崔鸢好奇道:“你会做笼饼,是哪里来的厨娘啊?”
“洛阳。”女子温柔道。
崔鸢手指停了停,突然间声音就带上了一点呜咽:“洛阳?你知道清河崔悦么,就是广武侯的从中事郎,崔悦?”
“广武候从中事郎?”女子想了想,“嗯,知晓,你是他家人么?”
“是的啊,去年父亲在广武侯麾下讨伐乱贼,受了伤,我本欲和阿兄去相见,却在路上失散了,都一年没见到阿耶阿娘了。”想到那时的悲惨,崔鸢难得地脆弱起来。
“那要恭喜小姑娘了。”女子温柔道,“广武侯刘琨已经受并州刺史,你父亲是他治下幕僚,到时会一同上任,而潞城,是必经之路,过不了一两月,你就能见到他了。”
“哈?”崔鸢愣了一下,“你说啥?”
“他过两个月必然会来这里。”女子笑道。
崔鸢拔腿就跑。
路并不远,她匆忙上楼,对着还在睡觉的哥哥就是一顿拳打脚踢:“起来快起来。”
“干嘛啊。”崔涞从被子里冒出头。
崔鸢忐忑面矛盾地把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期盼哥哥的安慰。
“大好事啊,妹妹你终于可以回去了,我也可以放心了。”崔涞感觉世界都明媚了。
“我就知道,你想丢下我!”
“这怎么叫丢下你呢,难道你不想回去吗?”崔涞疑惑道,“成天挂在嘴边说如果在清河怎么样的人不是你是谁?”
“我……”崔鸢沉默数息,“我,我也不想回去啊。”
一边是富有奢侈,但却无聊又矫情的高门生活;一边是平凡将就,但却自由充实的发挥自己的才能。
已经出了笼子,再让她回去和手帕交成天聊这个的郎君那个的夫人,然后过几年被嫁出去相夫教子——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非把她憋死不可。
想到这,她凶道:“我不管,如果你不能让我留下,我就告诉父亲你想留在这跳大傩!”
想甩掉她,不可能的。
要死一起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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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被抛下的摊主依然淡定。
“这便有些麻烦了,”郅纤善拿了一个馒头吃着,“不收寒食散,就很难与郡守论价。”
天师道之所以能在北方纵横无敌,就是他们因为是高门寒食散的最大供应商,一剂寒食散便要数千钱,一个好的炼散师可说是无价之宝,到哪都是上宾。
他们天师道门光是靠这个,就可以把那有兴起之像的佛教以政令死死压在胡地与洛阳白马寺庙里、无法在晋朝的民间传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