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噤了声,心里忍不住哀叹。这药时常都在泡,九爷的腿还是一日比一日消瘦,这么多年过去,主子已经绝了寻找大夫的念头,也就太后和皇上明知不可能还抱着一线希望。
“下去吧,我乏了。”说完,他便阖上眼睛。
三人沉闷地应了声,刚退上两步,又听沈恪道:“若她真如你猜测那般……”
宁双停下脚步,尖起耳朵去听,生怕错漏一字,却不想九爷顿了顿,转而道:“想办法引她发现那些东西。”
“是。”
掩上房门行至转角,宁远拉住宁双,低声道:“你说咱们主子是不是……嗯~”说着还挑了挑眉。
“不可能!”宁双认真的说:“你跟了九爷这么多年还不明白。”
宁远撇了撇嘴:“那为何要出手帮她?”
“嗯……”宁双一噎:“反正就是不可能。”
宁远支出脑袋,看着远处紧闭的房门,“你啊,还是太年轻!”
九爷自从伤了腿之后便生了个怪癖,最烦有人接触他的身体,上一个偷摸九爷的人,坟头的草都长了两米高,更别说像苏杳杳那般强抱动手动脚的。
“说的你多老似的。”宁双嗤了一声,指着花坛里一捧刚掘起的土:“要是真的,我把这吃下去!”
“若不是我吃粪。”
宁棋忍不住开口:“你们说什么呢?这么恶心!”
……
这一晚,沈恪睡得极其不安稳,他又做了那个光怪陆离的梦。
春日里齐王府的花开了满园,穿着芙蓉色烟罗裙的少女坐在秋千上,裙摆荡起的风将地上的落花扬起,犹如身处画中。
“沈恪,你来了!”一见到他,那女孩就猛地从秋千上跳下来,发间的银质流苏在空中划过一道流光。
沈恪看见了自己,依旧坐在轮椅上,穿着素来不喜的茶白色锦袍,眉目温柔缱绻至极,一息间又恢复冰冷。
“我有东西送你。”她像是没有察觉,说着话便从怀里摸出一个香囊,一边弯腰替他扎在腰间,一边嘟囔:“我自己绣的,里头装了活血的药,丑是丑了点,你可别嫌弃。”
沈恪抬眼看着她,身后是被风吹落的杏花,有那么几朵落到她发间,他不自觉伸手,撞向少女含笑的眼睛。
“美吗?”
慌乱撤开视线,他看着香囊上绣的两只鹅:“这鹅真丑。”
“这是鸳鸯!”少女跺脚,似乎有些气急败坏地伸手:“扎了我好几十下才绣好。”
果然,她葱白的指尖还带着小小的红点,沈恪有些心疼,话语却是嫌弃:“这么难看,以后别绣了,浪费线。”
“你不喜欢?”